段王爺難道要用武力留下我這弱女子麼?”段正淳急聲道:“語嫣,爹爹只是想補償你……你如何才能原諒爹爹?”
王語嫣面色忽陰忽晴,忽地展顏一笑,如春花初綻一般,看得段正淳有幾分迷亂,低聲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怎樣才會原諒你嗎?那麼,現在我明確地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麼,我也不會原諒你!”
他二人說話聲音甚小,段正淳身邊的幾名隨從都沒有聽見二人的對答,此時見到王語嫣語聲忽大,且一臉怨懟之色,擔心她會對段正淳不利,忙搶上將他護住。
段正淳看了看王語嫣和阿飛交疊的雙手,頓時猶如恍然大悟一般,急急向阿飛道:“你幫我勸勸語嫣和我一起回鎮南王府罷,從今之後語嫣便是大理的郡主了,以後由我作主,為你們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阿飛本一向巧言善辯,雖然知道是段正淳誤會了,但內心之中,卻隱隱不想辯駁,只覺得他竟然說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盼望但卻不敢說出口的事實,口中訥訥難語,面上竟不由得帶了幾分難掩的喜色,腦中亂哄哄地,轉來轉去地竟是王語嫣平日裡的一顰一笑。
王語嫣看著阿飛神思不屬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聽著段正淳那自以為是的安排, 當下冷哼一聲,怒道:“你憑什麼決定我的人生了?”想起若不是阿飛來救自己,恐怕自己早被雲中鶴那個賊子玷汙了清白,等到段正淳來,恐怕黃花菜都涼了,想起母親十數年的苦戀物件竟是眼前的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心中更是隱隱為母親不平。
當下不欲在這個問題上再過多糾纏,問道:“段王爺,聽說段譽走火入魔了,他還好麼?”
段正淳看她忽然轉口用這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跟自己說起話來,不禁暗暗苦笑,知道今日無論如何是說她不動,搖頭苦笑道:“譽兒……被吐蕃國師鳩摩智抓走了。”
段譽還是被鳩摩智抓去了啊……自己的出現,除了改變了木婉清對段譽的一場苦戀之外,似乎一切都是按照原有的軌道發展的……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事情會出乎自己的預料之外。
想起段正淳畢竟是母親痴戀的物件,雖然自己對他沒有絲毫感情,卻也不想和他鬧得太僵,心中一軟,嘆了一口氣,放軟了聲音,低聲道:“鍾靈和木婉清都是你的女兒,好好對她們罷,希望你今後不要再來介入我們母女的生活。段譽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請段王爺不必掛懷了。”接著又施了一禮,拉著阿飛便走。段正淳聽了她的話,微一怔然,隨即在背後連連呼叫,但他輕功不如二人,追之不上,只得扼腕嘆息。
王語嫣見阿飛只是悶聲趕路,不發一言,奇怪地推了推他:“你怎麼了?”
阿飛被她一推,仿若觸電一般渾身一震,這才反應了過來,神色複雜地瞥了她一眼。看她神色表情一如往時,竟無半點羞澀或是希冀,暗歎一聲,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嘴角微勾,調謔道:“你看來對那個段譽真是另眼相看啊,但他不是你哥哥麼?難道說你想跟他……”
“呸!”王語嫣不客氣地狠錘了他一記,令他連連痛呼不已。看著她終於露出瞭如同平常一般的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寵溺一笑。輕輕伸出了手去,撥開了她的額髮。
只要像現在這樣就好了,自己實在不應該奢求太多。
身份,姓名,未來,這一切,他統統都沒有,這樣的他,根本就配不上她。
既然他現在的一切,幾乎都是她賜予的,那麼,就讓他用自己的一生,陪在她身邊吧。
又見江南
二人一路向東,行了約莫一月,便進了蘇州境內。阿飛從未來過姑蘇,只覺這一路走來,景色宜人,杏花夾徑,綠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風吹在身上,醺然欲醉,耳中聽的是吳儂軟語,一時間心懷大暢。向王語嫣笑道:“這地方可好得很啊!”
王語嫣白他一眼,道:“那是自然,比起那又潮又溼的大理可是好太多了。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人會喜歡住在那種地方。”
隱隱從湖中傳來了歌聲,阿飛凝神聽去,卻唱的是:“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採蓮遲。晚來弄水船頭灘,笑脫紅裙裹鴨兒。”歌聲嬌柔無邪,甚是動聽,且正符了當前的意境,當下不禁微微頷首。
王語嫣一聽之下便已認出了那聲音,揚聲叫道:“阿碧!將船划過來!”
“姑娘!你介麼回來了哉?”一名青衣少女搖著船過來,看見王語嫣,臉上登時露出了喜色。看了她身邊的阿飛一眼,秀目微轉,似乎想到了什麼,忽地低頭咯咯一笑。
“小妮子,又在傻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