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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人體驗到中國特有的文化氣氛。
窗外那叫賣薏米杏仁蓮心粥的,蝦肉餛飩麵的,五香茶葉蛋的……。
種種小吃,零食,都可以在門口招之即來。
還有賣菜的,賣活雞活鴨的。
弄堂口有固定的皮鞋攤,隔上一個禮拜上門修棕棚,洋傘,小五金的,還有彈棉花胎的……。
種種吆喝聲,叫賣聲,匯成弄堂裡生動的一幕。
弄堂是近代上海人最重要的公共生活空間,每一條弄堂都自成一個小世界,排外也不攘內—哪家有生客上門,還沒在弄堂裡走多遠,後背就已經被好奇的眼光刺得生疼了。
弄堂裡是藏不了秘密的,哪一家的喜怒哀樂都逃不過別人的眼光。
弄堂鄰居的眼睛最毒,嘴巴最狠,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天過海。
沒辦法,上海人的精明就是在小弄堂生活裡磨練出來的。
靠東牆的水斗邊放一隻老式寫字檯,寫字檯的抽斗都雕了花的,看得出這花是直接從木板上扣出來的,很吃工夫,不象現在的一些就算是花梨木傢俱,那上面的花也是事先用機器刻好了然後再粘到木板上的,顯得草率而浮華。
天長日久的關係,寫字檯的邊緣被摸的滴滑鋥亮,亮處是浮著一層灰的,所以看不出一點火氣來。
西牆就靠著一隻最普通的捷克式彎腳的五斗櫥,它與那隻沙發和寫字檯顯然不屬於同一個時代。
陳穎弘第一次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五斗櫥的五隻抽斗都開著,它們象是最耐不得寂寞的,最譁眾取寵的,因為它們離時代和現實已經很長遠了。
也因為它們的存在才讓你能感覺到這屋子裡尚還殘存的一點溫情。
難怪她們所接觸到的居民,無不顯示出一種寧靜,安詳和恬淡的神情,這大概就是受到這種濃厚的文化氛圍培養薰陶的緣故。
二.
馬路只有幾條窄窄的車道,被兩邊的法國梧桐密密地遮蔽,細碎的陽光從掌形的葉子中間落下來,落到一半就變作了一地蟬鳴。
幾乎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這樣一對“姐妹花”,不但眉眼長相一般無二,而且永遠穿一模一樣的衣服,做一模一樣的髮型,用一模一樣的手袋。
她們準時出現,從不落單。
沒人知道她們的身份,除了老資格的人,也沒人能分辨出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
隔著這一路的濃蔭和森嚴,清晨她們走在弄堂裡,一路是熟悉的問候聲。
和那些嘈雜聲組成了很和諧的都市交響樂,總之這是一個充滿人情味居住區。
在石庫門狹小的環境裡,上海人要給自己一個儘可能大的心理空間,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不能被理解的文化。
美女並非全愛拋頭露面,有些被上海大亨收了進去,成了關在小樓裡的鳳。
名門望族的太太們卻是丈夫事業的有力支持者,公關才能一流。
照片中的美婦,名叫徐文錦,做閨女的時候是上海華誼女中的皇后。後來被某人相中,成了官太太。
天下沒有醜女人,只有懶惰的女人。
美容院裡照樣張貼著各式西洋美人頭,要做最時尚的髮型不需要費盡口舌,纖纖玉指對著照片一指,美髮師便已心領神會。
當然“做頭”急不得,晚到的請先排隊,桌上有大把的時尚雜誌供你翻閱,領一點世面,參考一下最新的時尚釋出,原來時尚也是需要學習的。
一個自制的多寶閣把房間一隔為二,外面作公用餐廳,裡面作姐妹們書房兼工作室,倒也顯得十分高雅。
而客廳裡的長沙發到晚上就成了蔡映雪的床。
再看她們的廚房,總共不過十幾平方米,卻擺了幾個煤氣灶具,幾個切菜臺和幾個碗櫃,那四面的牆上,則掛滿了大大小小的鍋。
如此巧妙的設計使人欽佩不已。
對老人們來說,石庫門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建築或住所,那日益積累的家常片段和鄰里之間幾十年不變的默契,早已成為一種習慣,一種賴以生存的生活方式。
上海的老式石庫門裡弄,洋溢著這個城市最本質最淳樸的氣息。石庫門也隨著光陰的積累而逐漸醞釀成一種獨特的老上海文化。
石庫門多為磚木結構的二層樓房,坡型屋頂常帶有老虎窗,紅磚外牆,弄口有中國傳統式牌樓。
大門採用二扇實心黑漆木門,以木軸開轉,常配有門環,進出發出的撞擊聲在古老的石庫門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