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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子玉的錢哪去了
第二天鎮長來找子玉，講子玉啊，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啊，多少是要給面子的呵，人過日子不就圖個安嗎？子玉說，我不是那塊料。
馬肉店的對門是錢記賭坊，隔壁是妓院，當地稱粉樓。有幾十個女人，個個花枝招展的，蘆店人叫婊子不叫婊子，叫粉頭，或者乾脆直呼賣X的。她們四散開來，在鎮裡各大公共場合溜達，賣弄姿色，或在坊間給客人打打手巾把子，就是在熱水盆中將手巾搓一下，擰乾，遞給客人抹臉，有中意的便拉了手回粉樓。沒有中意的，打手巾把子也能掙幾個脂粉錢。
子玉的馬肉店紅過了一條街，川流不息的客人使生意蒸蒸日上，銀錢像水一樣嘩嘩流淌。子玉發財了，子玉成了蘆店街上的頭面人物，子民子凡包括子丹老孃和那個假稱遠房表弟的日本兵都受人抬舉，另眼相看。但老孃閒時依然挑著窯貨走街串巷，瓦盆瓦罐破碎率高，有時候破了一個罐子一天都白跑了，心疼得坐在田埂上哭。人家看見了，就講你家子玉做那麼大生意，你還做這樣的小買賣幹甚麼？老孃就說，八十歲姥姥砍黃蒿，一天不死一天要燒。哪能全指望伢子啊！生意也不好做。
心下免不得怨怪子玉一點不顧家，她也沒有問過兒子，想他一定有他難處。可是子丹在集上看中一塊布料，子玉就不該不給她錢。還講她穿破舊衣服一樣漂亮，她就氣哭了，回來告老孃，老孃腳一跺跑到店裡找子玉。講你不就這一個妹妹嗎，又不是天天向你要，稀巴稀的，你也好不給她！她都是大姑娘了，也該穿得鮮亮一點！子玉講我當時真的沒有。他媽說，你再沒，還沒一件衣料錢嗎？你的店這樣紅火，都是活錢哪！老孃我可來找你要吃要喝要錢花？想不到你這樣摳，賣日本賣賣都跟媽X小日本一樣不是人了！
子玉臉色拉下來，很難看的去拿了錢來給他娘，他娘不要，摜到桌子上了！講沒你這個哥哥她還不穿衣裳了！
子民子凡都覺得媽說話重了，同時又都覺得子玉過份了，他們不明白哥哥每天進帳那麼多錢擱哪去了？就算還帳也該還完了，馬肉裡兌了那麼多的驢肉，不都是錢嗎？他一向不是貪財的人，怎搞現在變成這個慫樣子，不像他們的哥哥了，真是賣馬肉賣變種了！子凡說聞著他身上都有一股日本味，他們不喜歡現在的哥哥，他們很討厭他，決定不再幫他的忙，跟老孃賣窯貨也比在馬肉店划算，就幾畝薄田，一家人糊嘴都不夠。哥哥這個樣子，往後也是不會幫他們的，黑眼珠見不得白銀子，看著看著就不對勁了。
子民說子玉的錢可能都淌到粉頭X裡去了，子凡覺得也是，可雖然他跟粉頭們都混得爛熟，到沒見跟哪個粉頭特別親熱，一般的關係哪要那麼多錢呢？
子凡說狗肉秤家老婆講X是無底洞，金山銀山都填不滿，狗肉秤要不是日X日得不能過日子，也不會去當強盜。
子民說他要不當強盜他老婆一定給人日了，哪還有他的份，他一當強盜大屁股不敢跟人了，狗肉秤說，她要是跟人跑了，不但把她的X挖下來餵狗，還要殺她一家，要不哪能那麼乖。
子凡說這狗日的夠毒，是當強盜的料，不當強盜那陣也好不到哪去，雞犬不寧的，沒人敢惹，大冬天他能打赤膊站在你家門口，你不向他求饒，他不走。
子民說，他現在到是乖了，四鄉也安了，不過我老覺得對不起他，哪曉得他這樣不經嚇呢！
子凡說，我也是，哥哥肯定也是，當時只想嚇住他不到大鬼窩去，沒想他膽嚇炸了。不過現在這樣對他自己，對四周一大片人都有好處。強盜的日子也都是刀尖上的。
子民說，上次大屁股來向哥哥借錢，哥哥給了她一包角子，叫她好好過日子，有什麼難事就來找他。你猜怎麼著，她要給哥哥磕頭，哥哥拉住了，講鄉里鄉親的，哪個沒有要人幫忙的時候，拉一把就過去了。你看這個大屁股騷的，X養忽然要跟哥哥睡覺，我在隔壁都聽見了，哥哥那回真嚇不輕，趕緊把她推到門外去了。
子凡說，屌大屁股是想報恩呢，她不曉得他這樣搞還不如劈哥哥兩個嘴巴子，想跟哥哥睡覺的都排著隊呢，哪輪到她，就一身肉，一走都直晃。
子民說狗肉秤要是曉得他老婆這樣丟人現眼，餓死也不求人，他也是個人種。
子凡說他老婆早不早就想跟人睡覺，他又不是不曉得，要不是當強盜，惡氣罩著，八個老婆也給人日了，哪還有他狗肉秤的。他這種人，天生不惹女人喜歡，哪個跟他也不稱心。
子民說哥哥給人家錢這麼捨得，子丹要一件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