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驚奇,他說,“從現在起一個月內,架火燒捕500只活老鼠,也叫出荷吧!”
“太君,打耗子幹啥?”還是有個屯長忍不住問。
“製造預防斑疹傷寒的疫苗……”佐佐木九右衛門說謊,真實的目的他清楚,那是由憲兵秘密執行的任務,即使日軍也不全知道捕鼠真正用途,他說,“也不白捕鼠,按大小鼠收購,大鼠一角,小鼠五分。”
捕老鼠作為一項任務讓幾位屯長好生奇怪,副村長沒給每個屯具體捕活鼠數,號召各家各戶抓活老鼠。佐佐木九右衛門叫警察所長:
“白所長!”
“有,太君。”白所長趕緊答應。
“捕鼠由你負責,準備籠子裝老鼠。”佐佐木九右衛門說,“會後你到我這裡取錢,付給送鼠的人。”
“是!”白所長痛快答應道。
“太君,光要耗子嗎?大眼賊行不行?”後架火燒慄屯長問。他外號叫吊死鬼兒。
“大眼賊什麼的幹活?”佐佐木九右衛門不懂。
“就是黃鼠,太君。”牛小眼說。
“黃鼠的不要,只要老鼠。”佐佐木九右衛門說。
會議的兩項內容落實完散會,佐佐木九右衛門留下兩個人,臧佰傳和白所長。肯定有事,留下的人等副村長說話。
“白所長,我們村最近有沒有人失蹤啊?”佐佐木九右衛門問。
“喔,有幾個人出去未歸。”白所長如實道,“前架火燒的陳國興兄弟倆說割豇豆未歸;劉奔兒婁爺倆兒收糧食,劉啞巴……”
“他們都是農民?”
“一色,大都是耪青戶。”白所長說。
佐佐木九右衛門顯然掌握很詳細,他問臧佰傳:“臧村長,劉啞巴出村你批准的?”
“是。”臧佰傳承認,劉啞巴腰扎麻繩,手拎破筐在大門口給守門的攔住,警察說:“回去,不準出去。”
劉啞巴望著緊閉的大門,哇啦哇啦一陣。
“你哇啦什麼呀,大門不開。”警察說。
劉啞巴比劃著,依然哇啦哇啦,警察還是不開門,他來找村長。臧佰傳聽明白他家沒什麼吃的,到大地撿些菜葉子什麼的。於是就寫了條子,讓門衛放他出去。
劉啞巴一去未回,村長寫的條子到了副村長手上。佐佐木九右衛門下面對的話夠村長喝一壺的了,他說:“出去不按時歸來,可能投土匪*。劉啞巴是不是裝的呀?”
“不是,小時候抽羊杆兒瘋(癲癇),藥斷舌頭。”臧佰傳說。
“好啦!”佐佐木九右衛門不耐煩了,說,“你們倆一個所長,一個村長,對村子中人失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今後不準出現這類事情。”
“是,太君。”白所長道。
臧佰傳也表了態,不再亂用權力,不放一個無正當理由的人出部落。
出荷,老鼠,回家的一路上臧佰傳反覆想著這兩件事,一千噸糧食收上來難度很大,去年是六百噸,十幾戶交完糧食斷頓了,餓死了數口人。今年並過來幾個村屯,多是佃戶,租地種能剩下多少糧食啊!身為村長,他幾分憂慮,完不成出荷任務,章縣長不會答應,日本人也不會答應,壓力不言而喻。
“管家沒回來?”一進大院臧佰傳就問。
“沒有。”二弟臧偉傳說,“那麼遠的道,咋地也得小半天時間。”
“也是。”臧佰傳朝東北角炮臺走去,心情不好時他常到這裡來,沒人在場,他還呼喚兩聲妹妹,當葵花還活著。
管家想得周到,為他準備一把椅子,坐墊是張獾子皮,民間認為坐它暖和治療痔瘡——臧佰傳的痔瘡全科,內痔外痔酒痔混合痔——還有一捆上等關東煙。
捲了一支紙菸,臧佰傳點燃,慢慢地吸著,煙霧籠罩了他的臉,心裡惦記著拉糧大車,楊繼茂趕車帶車倒放心,只是隨去的警察叫他心緒不寧,上車前佐佐木九右衛門對他們說了什麼?糧食能順利交到七弟手裡嗎?管家怎麼處理呢?
一隻老鼠聽見臧佰傳腳步聲躲起來,等了許久沒什麼動靜,大膽地走出來,咯吱咯吱嗑一隻幹葫蘆瓢。
“日本人收購老鼠做什麼?”鄉下地主的知識有限,架火燒有人吃黃鼠,用它炒芥菜、鹹黃瓜,沒見誰吃老鼠。疑問:日本人吃耗子?他嘲笑道,“日本人出荷糧,出荷牛,不會是出荷耗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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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突然變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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