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小說:時間的女兒 作者:辛苦

多的理查》這出戏;他看了四次。篡泣的蘭開斯特家族統治了英格蘭三代:《波爾多的理查》裡面的亨利做得不高興但是卻很有效率,莎士比亞筆下的赫爾王子有艾金喀特一役的榮耀,卻冒著過度狂熱和兒子的魯鈍造成潰敗的危險。難怪人們渴望王位的繼承能迴歸正統,當他們眼看著可憐的亨利六世在伊頓建立新據點,並請求宮廷裡的女士們把胸部遮起一點時,他的笨朋友慢慢在法國敗掉他的功績。這三個蘭開斯特都偏執得令人憎惡,那和隨理查二世而去的自由主義王朝有著強烈的對比。理查互不侵犯的方式幾乎是一夜之間變成了燒異教徒。三代以來的異教徒都被燒死,這也難怪街上的人心中暗藏著的不滿怒火漸漸燃燒了開來。

特別是從那時候,當大家的眼前出現了約克公爵。能幹,理性,有影響力,有天分,一個代表公理正義的王子,從血緣上來說又是理查二世的繼承人。他們也許不渴望約克殺死可憐的傻亨利,但是他們卻希望約克能取代亨利來治理國家,一掃亂象。

約克試了,但是出師未捷身先死,結果他的家人花了很多時間在流亡逃命上。當這一切殺伐喧囂結束之後,坐上英格蘭王位的是在那奮戰中曾與他並肩作戰的兒子,這個國家終於快樂地回到那高大,有著淺黃色頭髮,愛玩女人,異常俊美又精明過人的年輕人——愛德華四世——的統治之下。

葛蘭特從來沒有比現在更瞭解玫瑰戰爭。

他把視線從書上移開的時候看到瑪頓站在房間中央。

“我有敲門,”她說,“但你看書看得入迷了。”

她站在那裡,纖瘦而冷淡。就像瑪塔一樣,她的優雅有自己的風格。她從白色袖口伸出的雙手輕握著放在她的細腰前;她的白色面紗兀自伸展著,有種不可侵犯的尊嚴,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裝飾是標著她文憑的銀色徽章。葛蘭特懷疑,世界上會有比一家偉大醫院的護士長更不可動搖的姿態。

“我一直在讀歷史,”他說,“弄得相當晚。”

“值得稱讚的選擇,”她說,“歷史使事情看起來更清楚。”她的眼睛在看到畫像時為之一亮:“你是約克還是蘭開斯特那一邊的?”

“你認得這幅畫像?”

“喔,是的。當我還是實習護士時我常待在國家藝廊。對沒什麼錢而且腳很酸的我來說,藝廊裡既暖和又安靜,還有很多椅子。”她非常輕微地笑著,彷彿看到了從前那年輕、疲倦、又認真的自己。“我最喜歡畫像展覽室,因為那跟讀歷史的感覺差不多。那些達官顯要在他們的時代曾經扭轉乾坤,如今卻只剩下姓名、畫布和顏料。那時我看了那幅畫像很多次。”她的注意力又回到這幅畫來。“一個最不快樂的人,”她說。

“我的外科醫生說他得了小兒淋痺。”

“小兒淋痺?”她想了會兒。“也許,我以前倒沒想過。但我一直認為他看來是極度的不快樂。那是我所見過最絕望的不快樂的臉——而我見過非常多不快樂的臉。”

“你認為那是在謀殺之後畫的囉?”

“喔,是的,非常明顯。他不是那種談笑用兵的人,他沒那種才幹。他一定很清楚這個罪行是多麼的窮兇極惡。”

“你認為他屬於那種已經無法再接受自己的人?”

“形容得真好,是的。那種非常渴望要某種東西,得到之後卻又發現付出的代價太高的那種人。”

“所以你認為他不是徹頭徹尾的壞人?”

“不,不是的。壞人不會痛苦,而他的臉卻充滿著可怕的痛苦。”

他們沉默地審視著畫像,有好那麼一會兒。

“一定是報應,你知道,那麼快就失去他唯一的兒子,還有他妻子的死。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就被剝奪了他的私人世界,看起來就好象是神在主持正義。”

“他關心他妻子嗎?”

“她是他表妹,從小青梅竹馬,所以不管他愛不愛她,她必定是他的伴侶。當你坐在王位上時,我認為找一個伴是相當困難的。現在我得走了,去看看我的醫院怎麼樣了。我甚至還沒問我本來要問的問題呢。你今天早上覺得怎樣?不過由你對一個死了四百年的人還有興趣看來,你應該非常健康。”

她的姿勢還保持著他第一眼看到她時的樣子。現在她露出了她微弱且含蓄的微笑,雙手仍輕握著放在皮帶的絆扣前,往門口移動。她有著超凡脫俗的沉靜外表,像修女,像女王。

第四章

威廉斯警官再出現已經是午餐之後了,他氣喘吁吁地捧著兩冊厚重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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