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馬汀莫、克里弗德,和奧迪利以及布蘭塔吉聶特的伊利莎白女王全都是英國人(這也是令伊利莎白女王自豪的);如果把威爾許的那一支也視為英國人的話。與在諾曼底人征服英國到農夫喬治之間,所有隻有一半英國血統的傑出君王──半法國,半西班牙,半丹麥,半荷蘭,半葡萄牙相比較,愛德華四世和理查三世土生土長的優良品質也不遑多讓。
他還注意到,他們母親那邊的皇家血緣也不遜於父親那邊。西西莉。納維爾的祖父是高特的約翰,蘭開斯特王朝的第一人,愛德華三世的第三個兒子。她先生的兩個祖父是愛德華三世的另外兩個兒子,所以愛德華三世五個孩子中的三個對這兩個約克兄弟的誕生有所貢獻。
“作為一個納維爾家人,”培尼艾利斯小姐說,“總具有某種份量,因為他們是大地主。納維爾家人幾乎都生得漂漂亮亮,因為他們是個長得好看的家族。納維爾家人都相當獨特,因為他們善於表現他們的性格和氣質。同時擁有這三種納維爾的天賦,併發揮到極致的,就是西西莉。納維爾了。早在北方被迫在白玫瑰和紅玫瑰軍之間選邊站之前,西西莉。納維爾就是北方唯一的玫瑰。”
培尼艾利斯小姐的論點是,西西莉和理查。布蘭塔吉聶特─約克公爵之間的婚姻是有愛情的。葛蘭特以幾近輕蔑的懷疑看待這樣的說法,直到他注意到這段婚姻的產物。在十五世紀的時候,每年生一個孩子並不代表什麼,只能說他們生產力旺盛。而西西莉為她英俊瀟灑的先生生了這麼多孩子只能表示他們的確住在一起,卻不見得能表示這就是愛。但在當時妻子的角色應該是溫順地待在家裡掌管家計,西西莉。納維爾卻總是陪著她丈夫旅行,這似乎足以證明他們在一起是快樂的。他們旅行的範圍和頻繁的程度可以從她孩子們的出生地看出來。她的第一個孩子安,生在弗德林黑,他們在北漢普頓郡的老家中。在嬰兒時期就夭折的亨利,出生在海特菲德。愛德華生在魯恩,公爵真正執行公務的地方。愛德蒙和伊利莎白也生在魯恩。瑪格麗特生在弗德林黑。年輕時就死去的約翰生在威爾斯的尼斯。喬治生在都柏林(這會不會是,葛蘭特想,好得無話可說的喬治會有近似愛爾蘭人的拗脾氣?),理查則生在弗德林黑。
西西莉。納維爾並沒枯坐在北漢普頓郡的家中,等待她的男主人在他認為合適的時間來看她,反倒陪著他周遊各地。這倒滿符合培尼─艾利斯小姐的理論。即使再挑剔也會認為這是個非常成功的婚姻。
這也許說明了當愛德華的兩個小弟弟住在巴斯頓家的公寓時,為什麼他會天天去看他們。約克家族是很團結的,即使早在苦難發生之前。
出人意料的,在他翻看的過程中迸出了幾頁特別的東西,那是一封信。一封出自兩個年紀較大的男孩,愛德華和愛德蒙給他們父親的信。男孩們在勞德洛城堡受教育,在復活節當週的那個星期六,趁著有人要返鄉,他們託他帶回了對他們討厭的老師的嚴厲批評,並請求他們的父親聽聽信差帶日來的故事。威廉。史密斯,他帶回來了他們所受壓迫的所有細節。這封求救信寫得相當合於禮數,不過結尾的補白卻對整個形式稍有破壞,他們寫著謝謝他寄衣服來,但是他忘了寄他們的祈禱書。
盡責的作者培尼─艾利斯小姐還為這封信加了批註(看起來是寫在棉紙上的手稿),他現在翻得慢多了,希望找到更多東西。警察對事實的證據最為飢渴。
他找不到什麼東西,不過卻看到一出家庭倫理大戲,讓他好好讀了一陣子。
公爵夫人走到門外,沐浴在倫敦十二月稀薄卻刺眼的晨光中,站在臺階上目送他們離去:她的丈夫,她的哥哥,和她的兒子。德克和他的外甥們把馬牽到庭院裡,在鋪滿鵝卵石的地面上有著三三兩兩的鴿子和嘈雜的麻雀。她看著她的丈夫,一如以往的踏實穩重、慎思熟慮,想著他唯一流露真性情的時候,就是當他要騎馬去弗德林黑看新來的公羊而非準備出征。賽利斯伯利,她的哥哥,有著納維爾家人的典型性情;善於察言觀色並總是忙於討好每一個人。她看著他倆並且在心裡對他們微笑著。但深深抓住她的心的卻是愛德蒙。愛德蒙今年十七歲,非常纖瘦,非常生嫩,非常容易受傷害。初次出征為他帶來的驕傲和興奮使他滿臉通紅。她想跟她丈夫說:“照 顧愛德蒙。”但卻不能這麼做。她丈夫不會懂她的意思,而愛德蒙如果心生懷疑,將會怒不可遏。如果只比他大一歲的愛德華現在就可以統領自己的軍隊駐守在成爾斯邊界,那麼,他,愛德蒙,年紀就應該大到足以出去親眼見識一下戰爭。
她看一眼跟在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