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薩爾, 來來來,再來一杯——再來一杯——”最熏熏的黑人坐在小火盆邊, 招呼著身邊的紅髮新人小子, 一邊壞心眼地將白酒摻進啤酒裡,旁邊的人歪七倒八地分散睡在骯髒的地板上和沒比地板乾淨多少的沙發上, 有人扯呼有人磨牙還有人吧嗒嘴。
……
吧嗒嘴。
愛德華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老子最討厭睡覺吧嗒嘴。
強忍著掀桌而起的衝動,愛德華強顏歡笑,扭臉面不改色地喝下黑人漢子給自己倒滿的混酒, 抹去嘴角流下的酒液,推了一把倒完酒就倒在桌子上的黑人漢子:“……雷迪?”
“我不叫雷迪——他們叫我‘妙齡女孩’,lady——”肌肉黑人大漢含含糊糊地, 忽然打了個激靈, 猛地一躍而起拔槍頂住愛德華的額頭——
愛德華眨眨眼。
雷迪噴出一股渾濁的酒氣。
酒味+下酒菜的混合口味……愛德華的胃在翻滾。
雷迪嘻嘻笑:“臭麼?╭(╯3╰)╮”
愛德華面不改色:“比大美妞還香。”
雷迪伸出粗大的手指,扭捏著捉了一下愛德華:“死相。”
旁邊的人又開始吧嗒嘴, 有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從沙發上爬起來, 一副要吐的樣子,愛德華掃了他一眼, 確定他堅持不到廁所……果然, 沒走兩步, 那人扶著一根柱子就開始噴吐……愛德華往地下一掃, 頓時臉綠——噴吐的那位仁兄腳下還躺著一個人,正長著大嘴在扯呼。
愛德華捂著胃默默扭臉, 忽然覺得當臥底真的很艱辛。
就在這時, 車庫的門被開啟。
轟隆隆的破門升起時, 背對著外面院子裡的月光與路燈,一個身著西裝的高大男人彎腰從緩緩升起的拉門縫隙裡走了進來,嚴肅剛毅的臉掃視了橫七豎八的一地人,表情一沉,面部線條緊繃,看了眼坐在桌邊的愛德華和雷迪,冷聲問道:“雷迪,這是怎麼回事?”
看見老大的雷迪這才知道大事不妙,鬱悶地踹了兩腳腳邊某個醉得不醒人士的兄弟,低咒一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大爪子撐在愛德華的肩膀上,手指一橫,差點戳進愛德華的招子裡:“克里爾,我們在迎接新人——”
“新人?”名叫克里爾的男人往前走了幾步,愛德華眯了眯眼,發現此人身型十分高大壯實,連忙站了起來,在目測了身高差之後,立刻恭敬地低頭,道:“克里爾先生,我是路薩爾,是里奧引薦我來——”
“好了,我沒興趣。”克里爾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愛德華一頓,感覺到頭頂在打量著自己的目光,不由得背後一緊,站直了些。
良久的沉默之後,克里爾垂目,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
愛德華不解地抬頭,正好望入男人的雙眸中——裝作掩飾著驚慌一般,愛德華立刻移開了視線。
“嗤,兔子似的。”克里爾有些輕蔑地斜視愛德華,鬆了鬆領帶,最後乾脆拽下來揣進口袋裡,解開領口的扣子——在昏暗的燈光下,麥色的面板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道深刻的疤痕從頸處蔓延而下。
兔你妹,你全家都是兔子,老子是老虎,老虎!!= =凸……愛德華心中破口大罵,面容依然平靜,點點頭:“先生誇獎。”
——只不過現在必須要扮演兔子而已t__t。
“路薩爾是嗎?”
“是的,先生。”
下巴被捏住,“長得不錯。”
“呃……”有點不對勁,愛德華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克里爾冰山臉忽然一動,邪氣一笑:“陪我睡一晚,明天調你到保鏢組。”
“……”愛德華還沒想好要擺出什麼表情來應對,身邊的人已經有了反應——雷迪振臂高呼:“嗷嗷嗷嗷保鏢組,我也想去我也想去。老大,幹.我吧幹.我吧!!!( ̄▽ ̄)/”
愛德華嘴角抽搐,一把拽過雷迪摁在凳子上。
再抬頭對上裡克爾探究的眼神,愛德華心裡瓦涼瓦涼地,這年頭,喜歡男人的男人怎麼滿街都是出門就遇?!
沒得到回答,克里爾也不再追問,轉身踹了雷迪坐著的凳子一腳,坐著個壯碩肌肉男的凳子硬生生地被踹得後退了一米多,愛德華驚訝地瞥了克里爾一眼。
克里爾脫下西裝單手甩在肩上,撈起袖子露出結實臂膀上亂七八糟的刺青,語氣不太好地給了雷迪腦袋一巴掌:“我要的東西?”
雷迪手指又是一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