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必須十分緊湊;教官只能以短暫的時間對每個課程進行提綱挈領式的宣講。好在與當時國內其它幾個速成軍事學校相比,黃埔師生的素質遠為優秀整齊。黃埔的大部份軍事教官均出身於保定軍官學校、雲南講武堂或留學日本,當時流傳著一種說法:“保定的教室,(雲南)講武堂的操場,黃埔的戰場。”意指在當時國內的軍校中,以保定軍校的軍事教育最為完整,早期一名保定學生要經過長達七年的學習方能畢業,所以保定出身的軍官很適合當其它學校的教官。而云南講武堂的學生以操場動作訓練嚴格著名,據說這所學校的學生在晚上睡覺時均向同一方向側臥,在熟睡中能依口令一致翻身,所以雲南講武堂出身的是操場上的優秀教官人選。
第四節黃埔四期生(5)
在這些優秀教官的指導下,早期的黃埔生們雖然接受的只是速成教育,所學得的知識還是足以應付基層軍官階段的要求,大部分人一畢業就馬上投入實戰,學以致用。以黃埔四期的教官素質和課程安排,像張靈甫這樣文化水平高又專心用功的學生,不難在課堂上掌握軍學素養的基礎條理,形成在實戰中以經驗自我充實的客觀條件。蔣介石也很明白他的學生們在正規軍事教育上的侷限,北伐結束之後,他大力發展軍事教育,併成立了大量深造班以提升他這批早期學生的素質。不過仍有一些軍官因種種因素沒能脫產參加這類深造進修,而單憑戰場經驗、戰功的積累和個人的悟性升至高位,在這些人當中,張靈甫是一個典型。
三
四期學員正式開始軍官生的學習課程後不久,軍校紛紛擾擾的左右翼學生團體紛爭也終於有了一個了結。在“所有官生應精誠團結努力研究學術”的名義下,蔣介石取締了青年軍人聯合會,為示公允,孫文主義學會也一併取締。此事的導火索,是1926年3月18日發生的“中山艦事件”。此時,黃埔四期入伍生升軍官生的開學典禮剛剛過去僅十天。這一事件雖然沒有導致像後來四一二政變那樣自相殘殺的極端結局,國共合作的裂痕顯然更加惡化,一些著名的共產黨教官如高語罕、惲代英等先後辭職離校,當時的黃埔島上,也是各種傳言、猜測紛紛出籠,學生們莫衷一是,人心惶惶。
蔣介石把黃埔軍校看成他安身立業的命根子,豈能讓他視為心頭肉的
黃埔生們受到“異端”的挑唆而產生對他的不利情緒,他也不願意政治風潮影響軍校學生的日常作息,待事態稍微安定,他就匆匆趕回軍校,親自出面百般安撫。
蔣介石先是在校本部大禮堂召集全體師生大會,後又在總理紀念週發表講話,表明“絕不承認3月18日那天的事件,共產黨有什麼陰謀在內”,輕描淡寫地把整件事說成是一場誤會,已經平息了,要大家安心學習,親愛精誠,共泯猜疑。接著,他話鋒一轉:“我軍既以三*義為主義,唯有以信仰三*義者為幹部,而共產主義及無政府主義分子,應暫時退出,以求各軍精神之團結,而謀革命之成功。”他目光炯炯,掃視著臺下的學生們,語氣逐漸激昂起來:“至於說共產黨完全脫離了國民黨之後,國民黨就不能革命,不能存在!這些話!是不應該講的!……共產黨同志,不要這麼輕侮國民黨。本黨所有的宣傳機關和言論機關可以講統統都屬於諸CP同志,就是我們的黨報——《民國日報》、《國民新聞》,這樣的機關報,也完全是交CP同志來辦。要曉得,這完全信託CP同志能夠同我們國民黨合作到底。所以宣傳上和言論上的機關,一切都由他處理,信託他、重任他,不去過問。這完全可以證明國民黨對於共產黨問志,絲毫沒有存一些彼此之見。否則,國民黨怎能把這些重要的宣傳機關,信託一個不相干的人,來汙辱本黨嗎?……大家總要相互體諒,兩方面自覺錯誤,免去一份糾紛,就可以團結一份力量。”見臺下有的學生神情茫然,他又加重語氣道:“如果本校長不革命,反革命,同學們就應該打倒我!”參見《蔣校長闢謠談話》和蔣介石《關於“中山艦事件”》(《黃埔軍校史料 1924—1927》廣東革命歷史博物館等編 廣東人民出版社1994年)
蔣介石貌似公正的言辭,很能迷惑一大批黃埔軍人的心,否則就難以解釋當初這麼多追求進步的黃埔青年會留在國民黨軍隊,心甘情願效命於他們的校長。在第一次國共合作前期,蔣介石自知羽毛未豐,表面上對共
產黨表現得相當合作,而且言必稱革命。孫中山逝世時,國民黨的右派曾一片鼓譟,質疑聯俄聯共的政策,蔣介石則公開講話:“反革命的勢力雖然很大,但是我們有國共兩黨的合作,有全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