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女人喜歡過他,只是從沒有一個像她這樣拼命、這樣全心全意,這令他感到真正的慌亂。
慌亂,是因為有種隱隱的不安,彷彿一直苦苦維持的平衡就要在一夕間分崩離析。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看她多久了,他只感覺到太陽好大,透過窗戶照得他的面板都痛了起來。
應該中午了吧?
她坐在樹下,開始吃便當。
杜天羽微蹙起眉,該死!它們看來可口極了。
這又是他另一個無法原諒她的原因。
她已經把他的胃口養刁了,再好的餐廳做出來的萊對他來說都太油、太膩、放太多味精,反正都不合他的口味。他寧可用一客高階牛排的價格,換她手上的便當。
正當他這麼想,小舞從袋子裡拿出另一個保溫盒,她盯著它看,表情猶豫。
她抬頭望向主屋。
杜天羽的唇角不自覺上揚。她幫他做了午餐,他早該知道的,胸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滿足感。
她就要拿來給他了吧!
他專注盯著她,連自己都沒發覺全身肌肉繃得有多緊。
小舞確實站了起來,朝主屋跨了一步。驀然,她定住不動,臉上閃過種種複雜的情緒,片刻她搖搖頭,重新走回樹下,把保溫盒放回袋中。
杜天羽愣住了。他無法相信她做了什麼,那女人居然不給他飯吃!
他怒不可遏,覺得被人搶走原本屬於他的東西。
“可惡!”他正打算下去搶回他的餐盒,定睛一看,那個白痴女人居然在樹下睡著了。
杜天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他沒看錯,她真的睡著了,才短短几分鐘就靠在樹幹上左搖右晃地睡得好不愜意。
該死的女人,他有股掐死她的衝動。
好舒服喔,感覺上好像有好久好久不曾這麼安穩的睡過了,那個惡夢難得沒來侵擾她。
她也作夢了,夢到的卻是小時候枕在媽媽腿上,媽媽一邊輕柔地撫著她的長髮,一邊哼著安眠曲。她安穩入睡,沉浸在一種飄浮的幸福感中。
緩緩甦醒,發覺自己作那個夢的原因——屋裡涼涼的很舒服,她身上裹著軟軟的羽絨被,絲質的被單和床單貼著她的肌膚,帶來柔滑的觸感,還有那個大大的、蓬鬆的枕頭。
她還不想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鼻翼飄進一股清爽的香氣,那香味帶著陽光、海洋的味道,很舒服、很男性,有“他”的味道。
好幸福,那感覺就像被他擁抱在懷中,於是,她漸漸張開眼睛,帶著夢幻般的甜蜜笑容。
杜天羽坐在角落沙發內,她沒有發覺,但他一直沉思地望著她。
他不記得過了多久,屋外的烈日已轉為淡淡的斜陽,屋子裡慢慢暗了下來。
而他始終維持同一個姿勢,直到她紅撲撲的小臉綻開美麗至極的笑靨,他的心絃一緊,一瞬間有種不能呼吸之感。
她的視線很自然地環視四方,最後落在他身上,她的眼中沒有訝異,彷彿他原本就該待在那個地方守護著她。然後她對他笑了,那慵懶的眼眸集合在一起,是種強烈的性感魅力。
杜天羽怔住,片刻間腦裡有種“完蛋了”的可怕預感。
“你也太離譜了,居然睡這麼久。”他用怒容、用嚴厲的聲調來掩飾突如其來的心慌。
聽到他的聲音,小舞僵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喔!”她七手八腳地自床上爬起。“對……對不起。”
杜天羽板著臉,說不上來為何感到煩躁不安。
“我記得我吃完飯就在樹下打瞌睡……”小舞搖搖頭。“怎麼睡著睡著就跑到這兒了呢?真奇怪耶。”
她還好意思問!杜天羽沒好氣地瞪著她。
“啊!”她怪叫一聲,驚異地張大眼。“是你對不對?是你抱我上來睡的!你對我好好喔。”煩死了,那雙興奮得微微泛著水霧的大眼睛。杜天羽牙關咬得吱吱作響。
“你閉嘴!是誰說不會給我添麻煩的?又是誰睡得像只死豬?”
“不要這樣嘛,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太累了。”
“太累?”他哼道。“累什麼?說的好像我是個刻薄的老闆,你哪天不是準時六點下班?”
是他命令她準時走的,他一刻也不想多看到她。
“可是人家下班以後還有很多事要做耶!我要去買菜、要準備明天的早餐和午餐要用的材料,還要把Jane告訴我的公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