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後方,趁眾人不備,一手直接從誹顏後背穿通,突破他身上真氣防護,血淋淋的將他心肺掏出。雖被花千骨斬下一臂,身上居然還有七隻手。
女子面上也是青綠色,還生著苔蘚,彷彿水妖。眼睛細長而勾人,又猶如毒蛇。綠色長髮水草一般在空中無風自舞。張開嘴竟一口把誹顏的心肺吃下肚去,然後心滿意足的舔著乾枯瘦長滴血的手指,叫人又是心悸又是噁心,卻正是魔界妖人茈萸。
她輕而易舉避過眾人攻擊,再一閃身消失不見,出了陣外,回到春秋不敗身邊。一面發出嬰兒啼哭一樣的笑聲,一面尖細的說道:“沒有煉妖壺,不在墟鼎之中。”
眾弟子見才轉瞬間掌門便被殺一下子全亂了,悲痛和啼哭聲不絕於耳。
花千骨及眾人扶住誹顏,都沒想到妖魔竟會利用崑崙鏡從背後偷襲。誹顏真氣四散,奄奄一息,傳音給師弟誹聲和誹色要他們好好看護住神器,保住太白一派,然後臨時傳了掌門之位給誹語,又囑咐花千骨,希望她能立刻想辦法帶著神器逃出太白山,然後便閉上了眼睛。
花千骨明白他的用意,可是她又豈能坐視數千人被競相屠戮,而自己一個人逃走呢!
如今煉妖壺封印未除,不能使用。妖魔手中有崑崙鏡,拴天鏈定也困不住他們,能夠倚靠的便只有伏羲琴了。
於是太白弟子全部撤回大殿之中。唯留花千骨一人在大殿頂上撫琴,妄圖儘量拖延到救兵前來。
數萬妖魔一聽到琴音,頓時心神被奪,同室干戈,打做一團。春秋不敗等人也只能封閉聽聞,不敢上前。見再這樣下去必定傷亡慘重,連忙用崑崙鏡將大部分妖魔送回二界,只留下小部分法力較強的,凝神閉氣,封閉五識,圍坐成團。
茈萸摸了摸自己被砍掉的臂膀,眼中一抹玩味之色。身上綠光閃現,竟跟柳樹抽芽一樣慢慢又長出一條新的臂膀來,只是猶如嬰兒一般,軟軟肥肥,比其他幾隻手臂小上許多。
“我用崑崙鏡過去把她殺了麼?”
“她在彈伏羲琴,哪怕你用崑崙鏡也近不了她身的。”雲翳狠盯著花千骨,眼中滿是恨意。
“那怎麼辦?我們時間有限,難道一直坐等下去?”
“那伏羲琴是上古神物,豈是那麼容易駕馭,她一個娃娃才多少修為,每波動琴絃一次,便自傷一分。一直這樣不停的彈又能撐得住多久?我們不用急,待到她氣血兩盡之時,我們輕而易舉便能拿到伏羲琴。再說,藍雨瀾風,曠野天既然是拿著盤古斧在半路截殺眾人,相信很快就會回來了。到時候還怕破不了她的伏羲琴?另外,拴天鏈和催淚鈴我相信也應該在她手上。”
茈萸,春秋不敗全都不解的望向雲翳:“她是?”
雲翳冷笑一聲:“茅山掌門,花千骨——”
卻突聽一旁蓮榻裡紫薰淺夏胡亂囈語,似是美夢中被琴聲驚醒,慌亂中拉開紗幕。
“誰在彈琴,是子畫來了麼?”
46。紫薰淺夏
夕陽西下,霞光漫卷,殘陽如血,滴滴猶泣。
落十一硬撐到大殿內,霓漫天連忙扶住他。
“外面現在怎麼樣?”
“千骨在外面靠伏羲琴將他們攔住了,但是不知道能撐得了幾時。”輕水一臉的擔憂。一時片刻救兵是趕不來的,他們總不能一直這樣坐以待斃下去。
落十一點點頭,環顧一週,突然驚道:“糖寶呢?糖寶在哪裡?”不會也和千骨在外面吧?很危險啊!
“咦,是啊,糖寶跑哪去了,剛剛還在這裡急得直哭來著,說什麼要找爸爸來救骨頭……”
“爸爸?”落十一腦海中出現一個和糖寶差不多大小的蟲蟲,帶著草帽,捋著鬍鬚,叼著煙桿。一臉嚴肅的模樣,不由得一陣暈眩。如果真見了糖寶爸爸他又應該怎麼稱呼呢?
捶捶自己的腦袋,天啊,這根本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好不好!
急忙用觀微想找尋糖寶下落,無奈受伏羲琴音的干擾,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大殿殿頂上花千骨已經快撐不住了,有氣無力的趴在琴上,為了不過分耗損真氣,間隔一小會,她才輕輕撥動一下琴絃,彈得只有音沒有調了。
妖魔眾人皆是一副不耐煩神色,無奈琴音之下又只能防守半點攻擊力都沒有。卻只有紫薰淺夏輕倚榻上,聽得如痴如醉。
雖看清彈琴之人不是白子畫,那伏羲琴散發出的祥和的銀光她卻是認得的。往昔情景在眼前不斷浮現,人人封閉五識,她卻是放任自己被琴掠去一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