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每晚站在她的床頭……�
那弟弟……就是他嗎?�
他一聲不響,白得像蠟人一樣,神情肅穆,眸語哀傷,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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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著床沿,喉嚨處火燒火燎地疼痛。�
“你在這兒做什麼?我不認識你!”我的左手掐著喉嚨,心臟突突跳個不停。�
“你見過我。”他開口說話,像是嗡鳴。�
“在長途汽車上?”�
“對!我叫石全,我姐叫石玫。”�
“嗯哪!你姐弟倆的名字放在一起就十全十美了。”�
“可是我死了七年了。”�
我心突突跳得劇烈,快要顫抖地抽搐了,但我還忍著:“你姐說了。”�
“她還沒找到兇手,我死不瞑目。”�
“你想讓我做什麼?”�
“幫幫我。”�
“怎麼幫?”�
“幫我找到殺我的人,欠債還錢,欠命償命。”�
“你姐都找不到,我怎麼找?”�
“你看得見我,聽得到我,你跟我姐聯絡,我告訴你們怎麼找到那殺人犯。”�
“跟你姐聯絡?”�
“對!”�
“現在?”�
“現在!”他指指電話,“你撥號,打給她,66509321,打!”�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鬼可以使喚人。�
我像個木偶一樣撥號過去,對方是個男人的聲音。�
“是個男的。”我捂著話筒看他,不敢看臉。�
“是我姐夫,你叫我姐聽電話。”�
“我找石玫。”�
“大半夜的有什麼事嗎,都睡下了,有事兒明天早上再說不行嗎?”電話另一頭的男人在打哈欠。�
“他說明天早上再說行嗎?都睡下了。”我學給他聽。�
“天亮了我就來不了了,叫她起來聽電話。”�
“叫她起來聽電話。”�
“喂?”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怎麼說啊?”我捂著話筒問他。�
“你就說:殺你弟弟的人回到這城市了,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要給他報仇!”�
“你弟弟託我捎話給你,殺他的人回這城市了,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他要你要給他報仇!”有些饒舌,我額頭上的汗冒個不停。�
“咣噹”一聲!�
門開了,有個人站在門前,大喘氣。�
“累死我了,看來是吃胖了,咱們宿舍大院的圍牆越來越爬著費勁了。”蘋果回來了。�
我“啪”一聲把電話撂下了,像看見救星一樣撲天喊地:“你可回來了!”�
果然,他又不見了。�
“你大半夜的,給誰打電話呢?”�
“我……沒給誰……”�
“若惜,你沒事吧,怎麼臉色跟土灰似的?嚇人啊!”她噼裡啪啦地開始脫衣服。�
“沒……沒事。”我強制自己鎮定下來,“蘋果你去哪兒了?害我擔心。”�
“別提了,還不是那個笨蛋大吉普。我都說了不叫他翻單槓,他非要給我逞能,好嘛!膀子脫臼了,我又不會復位,只好陪他去看大夫。”她端著臉盆和暖水瓶去了水房,還在嘮叨,“這圍牆是不是墊高了呀,怎麼越來越難爬,難道我吃胖了?”�
我仍心有餘悸,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來?�
七年未決 5
第二天在十號樓的過道里,碰見了莫言。他也說我臉色蒼白得嚇人。我衝他笑笑,夾著書本進教室,他在後面跟著。�
“我們班今天正好有課在十號樓上。”�
“哦?”�
“在這兒也能碰見你,真巧啊!”�
“哦。”�
“藍同學,你沒有別的話跟我說嗎?”�
藍同學?哈,這個木頭腦袋,真是好孩子。�
“謝謝你教我打球。”我仍衝他笑笑。�
“還有別的嗎?”�
“謝謝你教我打球。”�
“你討厭跟我說話嗎?”�
“快去上課吧!別遲了。”只能重複,就像籃球的自轉。我不允許再有任何男生走進我心裡,就像蘋果說過的,步入一個複雜的環境後,應該學會保護自己。我不是溫室裡的花朵,總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