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許久不用的名字讓他想起不少不堪的往事,隨即開口道:“當初十常侍作亂,某與不少同僚得罪了他們,侯覽這個閹人蠱惑天子對我等追殺。”
“逃了不少地方,也連累了不少親朋。”已經年過花甲的張儉明顯有些激動,畢竟這是他一生最不願想起的事情,“之後李篤助我前往塞外,在那依然不得安寧,整日躲藏追捕,卻是害苦了當地民眾。”
“老夫身板硬朗,熬到了出頭之日,十常侍一夜之間煙消雲散,老夫那是就起了回鄉的心思。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接下來數年間中原一直戰亂不停,未有過半月停歇,我這一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如何能回的來?”
“那你是怎麼來幽州的?”劉氓更加好奇了,這老頭回中原都這麼麻煩,那他是怎麼來這的?
“那時正是各路諸侯聯合討伐董卓之時。拜王爺所賜,老夫無法穿過三輔地區前往中原。”張儉所言正是劉氓攻打董卓長安之事。“只得向東走,試圖穿過幷州。老夫運氣不錯,從幷州一路行來踏上了常山地界。”
“而此時討董戰事已經告一段落。某卻是極其不幸,落入一群山匪手中。”張儉開口道:“老夫雖然無能,但包袱裡還是有些錢糧,被山匪之徒盯上只有死路一條。”
“之後你被公孫瓚救了?”劉氓心中好笑,這個情形蠻狗血的,開口問道:“然後就跟他來幽州了?”
“雖然不全對,但也相差無幾。”張儉說道:“公孫伯圭救下我,又聽得我的名諱,立刻勸我不要再回中原,那裡正是戰亂之所,如何能安居?老夫也就這樣隨之入了幽州。”
“那怎麼會來此當這個縣丞的?”劉氓笑問道:“以先生之才學,在公孫瓚帳下似乎無能能出其右啊。”
“經歷大起大落,人生跌宕。老夫已無出仕之心。”張儉搖頭嘆道。
劉氓對此嗤之以鼻,開口說道:“恐怕是公孫瓚並沒十分看重先生吧,再加上先生只想在洛陽為天子臣。這樣一來,先生不在公孫瓚身邊當差就合理多了。”
張儉苦澀點頭,不住點頭說道:“王爺所言不假,卻是如此。可在幽州呆的時間長了,身子一天天不行,為了斷絕回鄉的念頭,老夫決定改名換姓,從此隱匿此處。”
“至於老夫怎麼會來此城當上縣丞,卻是另一番機緣。”張儉接著說:“被公孫瓚帶來幽州,半月後老夫就開始在周圍遊歷。人人都說涼州苦寒,卻沒想到幽州並不好多少。每年都有鮮卑等外族燒殺作亂,公孫伯圭勇武不差,可糧草運輸卻是多有不如,三年前與鮮卑相戰與北粟,就差點因為糧草供應不及時而被外族打敗。”
“聽你所言,是你救了他?”劉氓試問道。
“不錯,老夫雖然不再出仕,卻也擔憂此地百姓。”張儉開口道:“因為幾年的樂善好施,倒是博了些虛名,老夫向此處原來的縣丞建議,改道送糧。那一戰最後公孫瓚勝了,此城的縣丞也升官了,而老夫卻被命為新任縣丞,就這樣,老夫在這城裡呆了數年之久。”
“原來如此。”劉氓點頭說道:“先生卻是高義之輩,並非公孫麾下文士,也敢為他擋住孤數萬大軍。”
“並非為他,而是為這數萬百姓。”張儉搖頭說道:“公孫瓚雖然性情多變,但在遼西所作所為老夫都一一看在眼裡。沒有他,幽州大阪地方都要遭外族鐵騎殺戮。”
“那你為何不相助於他?”劉氓笑問道:“若得你相助,劉虞似乎早就敗了,也輪不到孤來執掌幽州。”
“老夫心中只有一個大漢,像你等不臣之人,老夫絕不相助。”張儉恨聲說道:“若是相助你等,愧對我大漢先祖,老夫死後也會被人唾棄。”
“或許這才是你相助公孫續的原因吧。”劉氓嘆道:“老先生如今已是古稀之年,還如此迂腐、執拗嗎?大漢本就不是天子一人可以說的算的啊。這個道理就算是我這個皇室中人都明白的。”
劉氓明白了張儉為何執意阻擋自己數萬大軍,他這是想把公孫度更早的拉入戰場,若是某與準備充足的公孫度打上一場,一定逃不出兩敗俱傷的結局,似乎這樣對洛陽的天子很有利,畢竟自己作為最大的諸侯,多損失點實力天子重新掌權的希望就更大點。
劉氓不得不說,這種想法很天真,很好笑。但這個老人,依舊這麼執著的做著,即使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
“祖宗法不可廢。”張儉冷聲說道:“你們這些把大漢民眾拖入戰火的人,也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和當年的張角無甚區別。”
劉氓搖頭不語,看來這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