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帶著女子混在軍中的,不過卻都是些風塵女子,沒有人會將自己的妻兒帶到戰場上的。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怎麼來看楊誠這個人了。說他公正無私。但為了為保住劉虎,他幾乎是默許讓他去做假;說他軍紀嚴明,卻如世家子弟一樣違背軍令。
“海兄有什麼事嗎?”楊誠輕聲說道。
潘澤海暗自嘆了口氣,在靠近楊誠的地方坐下後,壓著嗓子說道:“奏章我已經寫好了,賢弟看看可否。若不行,我再作修改。”言罷,潘澤海從懷裡掏出一本奏章,遞給楊誠。
“海兄你這是!”楊誠接過奏章時,看到潘澤海地樣子一驚。潘澤海原來有神的雙眼,幾乎佈滿了血絲,顯然這一夜,他恐怕也沒有片刻閤眼。不僅如此。連他那堅毅的臉上,也似乎寫滿了滄桑,似乎一夜之間,他便老了許多一般。如此明顯的變化,潘澤海這一夜不僅未曾閤眼,恐怕心裡的煩惱,也不會比他少半分。
潘澤海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什麼,賢弟還是先看看奏章,時間不多。若是不妥,我好馬上修改。”
“辛苦你了。”楊誠懇切的說道,隨即開啟潘澤海所寫地奏章,凝神看了起來。
潘澤海雙唇緊閉,臉色複雜的看著楊誠的表情。似乎要將每一個變化。全部捕捉到自己的腦子裡。
楊誠的臉色也漸漸變得複雜起來,有驚訝、有憂慮、有無奈……帳內的時間空氣似乎也凝結起來。只有火苗發出的劈叭聲,不斷傳來。
“這……”楊誠緩緩的合上奏章,似乎那奏章有千斤重一般。讓他拿著,也極為吃力。長長的嘆了口氣氣,楊誠臉色複雜地看向潘澤海
潘澤海閉了一下眼睛,旋即睜開說道:“我想了很久,只有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楊誠嘆了口氣,遲疑的說道。他現在終於明白潘澤海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了,以潘澤海的個性,要寫出這份奏章,對他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折磨。
在這份奏章裡,整個事件完全變了樣。潘宗向與史達貴合兵追擊姑師王,屢敗姑師軍,殲敵兩萬餘。卻不幸在隨即的追擊中,誤入流沙之中,損失慘重。好不容易逃出流沙,又遇上沙暴,兩部共折損萬餘。兵疲力竭之時,又遇上一隊姑師軍,結果兩人力戰而亡。只有潘澤海與劉虎所率一部,在沙暴中與大軍走散,倖免遇難。而殲滅潘宗向與史達貴這一部姑師軍,隨即便與潘澤海所率的部份神機營騎兵相遇,力戰之後,被潘澤海追殺百里,一個不剩。潘澤海所率的神機營騎兵,也傷亡慘重,僅剩數百人。
之後潘澤海餘部卻不幸遭遇到姑師王所率的大隊人馬,被重重圍困在這個綠洲之上。危在旦昔之時,幸好楊誠與劉虎先後趕到,不僅力克姑師軍,更生擒姑師王,令姑師軍震服,紛紛投降。徵西之戰,因此而劃上一個圓滿地句號。
此奏一上,存劉虎、興潘澤海、榮潘史二人、楊誠、劉虎、潘澤海三人俱立功。可以說,這幾乎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但這卻完全是捏造的。楊誠雖然並不是從未撒過謊,但這樣的大的謊,卻還是頭一次見識。一時間,也讓他心中矛盾重重,久久不能決定。
“賢弟也不用猶豫。雖然我和賢弟相交不多,但賢弟地為人我還是非常敬佩地。若不如此,賢弟心中的憂慮,便無法開解。”潘澤海輕聲說道。
楊誠輕輕嘆了嘆,無奈地說道:“這樣一來,潘大哥豈不是會死不冥目?”雖然保全了劉虎,但史達貴不僅不再是謀逆之人,反而成了和潘宗向一樣立下大功之人,潘宗向泉下有知,見自己與史達貴並立,恐怕不知道會做何想。
“不會的。”潘澤海肯定的說道:“其實這樣做,不僅我存了一點私心,也是在為潘氏家族著想。”
“嗯。”楊誠淡淡地應道。潘澤海為自己加了一筆戰功,這個他當然能理解。就算潘澤海不這樣做,他也會想方設法讓潘澤海立下功勞,否則他如何有藉口讓潘澤海重建神機營,並擔任神機營的統領呢?本來他打算將生擒姑師王的首功,記在潘澤海的名下,以讓他名正言順的在實際上接手潘宗向的徵西軍,以免潘家的心血落在別人手中。對於潘家來說,這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也算是他還潘宗向的情。
“賢弟是聰明人,當然明白我的意思,不過我還有個請求。”潘澤海一本正經的說道。從楊誠的表情看來,顯然已經明白他的用心,他當然不用再費唇舌去解釋了。
“請講。”楊誠正色說道。
潘澤海想了想,肅然說道:“我希望在此之後,賢弟和劉將軍,能成為潘家的助力。就算有一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