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牢頭對小櫻桃婆婆媽媽的絮叨顯然是厭倦了,忽然對小櫻桃大聲嚷道:“夠了,夠了,煩死人了,今日你們就聚話到此,還有什麼話,明天拿錢來再說。走,出去!”眾牢子轟趕起來,連拖帶扯把小櫻桃推出監獄門外。他們都是很懂做生意的經紀奇才,犯人家屬探監是計時收費的,到了時辰必須走。還有什麼說不清楚的話想繼續說?行,拿錢來。
胡來奉沈衝之命前來探監,對王婆留進行勸降,不過他對此行似乎也沒有什麼信心。在刑堂上,胡來親眼看見王婆留受盡諸般酷刑,寧死不屈。心中除了驚詫不解之外,臉上還帶著幾分譏嘲王婆留不識時務的冷笑。他不明白是一種什麼樣的信仰和力量,支撐王婆留這個的傢伙對倭寇如此死心塌地?他真的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愚蠢的人?
胡來磨磨蹭蹭遊蕩到監獄門口,猛可看見監獄裡走出一個大美女來,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心中一顫,自言自語道:“怪事,怎麼有個這樣漂亮的娘們來到這裡,她到監獄裡看望誰呢?”就在監獄門口向一個守門牢子請教兩句,得知這個美女竟是來探望王婆留時,不禁醋意大發:“狗倭種的豔福不淺呀,讓我挖挖他的牆腳,破掉他的桃花運。”
小櫻桃傷心欲絕之際,也沒留意胡來正睜著一雙色鬼餓眼留意她,口中絮絮叨的念著詞兒,低頭走了過去。胡來不敢大意,偷偷摸摸地跟蹤小櫻桃,一直跟到小櫻桃落腳的地方,城效一家簡陋便宜的旅店──東昇客棧。
胡來打聽落實小櫻桃的住處,大著膽子,嬉皮笑臉地敲開小櫻桃的房門,自我介紹說他是王婆留的朋友,正在設法營救王婆留出獄。又跟小櫻桃說起他與王婆留在鎮海鏢局相識相處的經過,有頭有尾,有理有據。小櫻桃此時心慌意識,一點主張也沒有,也沒防備胡來算計她。她聽見胡來說他認識王婆留,心下就信了七八分。胡來假惺惺說他有心到衙門替王婆留奔走,只是缺少錢財使用。小櫻桃聽了胡來的話,除了留下幾兩銀子作防身應急外,其餘的錢一股腦交給胡來,使勁懇求趕緊設法營救王婆留出獄。
“你放心,百事都包在我身上,有了銀子,就是仙丹,包你藥到病除。”胡來帶著笑咪咪出門去了,別看他的腦袋在大事上一塌糊徐,玩陰招害人卻是無人匹敵。他很清楚拿下小櫻桃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設法讓小櫻桃花光身上所有的錢。等小櫻桃身上一毛錢也沒有時,他就可以隨心所欲控制小櫻桃,叫她爬就爬,跳就跳。
胡來三天兩頭來忽悠小櫻桃,直至把她的錢騙光為止。小櫻桃眼見胡來在救人這件事上光說不練,只聞雷聲不見雨點,卻整日在她面前悠晃,閃爍不定的眼光不停地掃描她的臉龐和前胸的雙子峰。她好象明白是怎麼回事似的,但她一個弱質女流,明知胡來不懷好意,卻拿他沒有辦法。看著眼中釘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打又打不過,趕又趕不走,只能瞪眼生氣,無可奈何伏在床沿上嚎啕大哭。
胡來聽到小櫻桃這淒厲的哭叫聲後,心頭卻是大樂,暗自尋思道:“少女嫩婦,這麼脆弱,才幾天就受不了。再折磨你幾日,慢慢收拾你。哼,諒你跑不出我的如來佛掌。”臉上表情得意之極,沒有一絲有慚愧。
小櫻桃萬念俱灰,想到救不了王婆留,活著也沒意思了。只想今晚夜闌人靜的時候,尋一根帶子懸樑自盡。她這一哭,既為王婆留悲哀,也為自己吟唱出最後的悼歌。哭聲飽含絕望、無奈、幽怨和悲憤,那些聲音傳到野外的時候,隨風擴散,漸漸變調,嗚嗚咽咽,仿如鬼泣……
忽見有個秀才裝束的少年,年紀約莫十六七歲,劍眉星眼,英姿勃勃。舉手投足,渾身透著一股豪俠之氣。他大踏步闖入小櫻桃房間,“啪”的一聲,把一張紙條按在桌上,大聲對小櫻桃喝道:“丫頭,別哭了,王婆留已被我保釋出來,你趕緊去監獄接他,並叫他按紙條上寫的要求去做。我跟著你有幾日了,我知道你是可靠的人,我不方便出面,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小櫻桃已被胡來騙了一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少年的話,如此突如其來的幸福,換了誰都會疑竇叢生。她驚睜妙目,怒視那少年,氣憤地道:“你是什麼人,無端端取笑我,我跟你們無仇無怨,為什麼這樣騙我?”
少年聞言勃然大怒,突然“鏘”的一聲,撥出腰間倭刀,砰地一下,把桌子劈成兩半,聲如炸雷發誓道:“如有虛言,如同此桌!”
小櫻桃嚇傻了,驚不疑定,信還是不信?一時間,不知何是好。
胡來先發作起來,急吼吼衝向那少年,大叫道:“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