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留其實也無意兵戎相見,只是想嚇唬一下掌櫃而已,聞言又把倭刀複用布包纏起來,負在背上。看看對面客人盤中紅燒肉端然未動,不免苦笑回應那客人道:“朋友也中招了,怎麼不給我提個醒?”
那客人哈哈笑道:“不好意思,我們也樂見別人上當,否則我們就太寂寞太難過了。我們也不想多管閒事,幹破別人財運的事。得罪了,切莫見怪。”那客人這樣說話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旁邊一個穿黑衫的漢子上上下下打量王婆留幾眼,看見他帶著兩把倭刀,不禁有些狐疑,也有些眼饞手癢的樣子,望王婆留問道:“朋友哪裡來,哪條道上?”
王婆留就算最笨最蠢,也不會自動招認他是幹海盜這一行的,拱手道:“朋友,不好意思。恕罪,實在無法奉告。”然後轉頭向廚房裡頭叫聲:“夥計,過來!”
“來啦”,廚房裡間走出一個小夥計,一手拎著大茶壺,一手抓著一條抹布,快步走到王婆留面前給桌上的茶壺注滿水。問道:“爺,什麼事?”
“給我幾碟素炒,不要一件豬肉的。”
“加點料,雞肉什錦菜如何?”
“不行,老子今天只吃素!”王婆留說話中間,瞪了掌櫃一眼,只見掌櫃難堪陪笑,不敢再說什麼。
那幾個客人聽到王婆留盡點素菜,不禁也樂了,暗中喝一聲彩。王婆留望著窗外不住灑下的大雨靜靜出神。待夥計把小炒擺在他面前時,王婆留“嗯”了一聲,彷彿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伸手入懷,摸出一卷白絹,在桌面攤開,指著白絹上一個白描少女畫像道:“夥計,請問你見過這女孩沒有?如見過她,給我說說她的去向,不管訊息有用沒用,我都會給你酬謝!”
夥計看見白絹上少女描像,拍拍自己的後枕骨,好象費力地回憶思索,沉吟半響,他肯定地說:“這個女孩子我見過,她前幾天來過這裡吃飯。當時我看見她雖然作男妝打扮,但說話輕言細語,長得眉清目秀,也懷疑她是個女兒家。當我走到她身邊,伺候她吃飯時,鼻中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女兒香,確信她是個女孩子無疑。”
“哦!”王婆留聽說夥計對罰Щ�魅障閿行┯∠螅�治實潰骸澳闈宜鄧檔筆鼻樾危��醞攴僱�歉齜較蜃吡耍俊�
夥計道:“雖然她是個女客,長得也漂亮,我本來不怎樣在意這個客人,因她脾氣古怪,忒難伺候,所以對她有些印象。吃飯的時候,她好象滴咕著飯沒了要去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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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夥計笑道:“這小娘們忒會生事,給她上一碟黴乾菜頭骨,她嚷著說太鹹了,要換。黴乾菜頭骨能不鹹嗎?真是無事找事,沒辦法,廚師只得用清水把菜回鍋,煮開去掉鹽分再端上,她又說太淡了。一會兒說鹹,一會兒說淡,簡直沒法伺候啊!給她來碗糰子,她又說太甜,糰子能不甜嗎?那天我們忙得焦頭爛額,只伺候她一個人,被她折騰得夠嗆了。最可笑的是,好不容易才伺候她吃完飯,我們等她結帳,等了半天不見動靜,我只得問她要錢。她板起臉孔喝道‘敢問我要錢,你知道我爹是誰?’;我問她‘你爹是誰呀?’;她說‘我不告訴你’。我們只得拿起傢伙跟她要錢了,她見不是局,丟下二兩銀子一陣風跑了,還說等她看完西湖風景回來,叫班兄弟過來收拾我呢!哈哈,真是一個少見的蠻橫無理的野丫頭!我想她這付尊性,到了西湖只怕被她更精於算計的流泯地痞收拾掉,還說收拾我哩,呵呵!”
“知道了。”王婆留點點頭,三撥兩下吃完飯,喝茶似的咕嚕嚕把兩斤多竹葉青灌到肚子裡。掏出五兩銀子給掌櫃,道:“你這頓飯頂多值二兩銀子,給一兩銀子夥計作諮詢費,剩下的算賞你。”
掌櫃除了驚歎王婆留大手筆給錢,還佩服王婆留的酒量,望著滿面紅光的王婆留,他有些擔心地說:“小官人,你沒醉吧,還能走路嗎,要不要在本店客房休息半天再走?”
“哼!”王婆留冷笑道:“你想謀財害命吧?老子才不上你的當。”
“你這是什麼話,沒事就好,走吧走吧,真是的,好心沒好報。”掌櫃嘆息道。
雨依然還沒停,但小了。
王婆留牽著烏騅馬走出“好再來”的酒店,還沒上馬,卻見同堂吃飯的三個大漢擋在路上。絡腮鬍須大漢氣勢洶洶對王婆留喝道:“帶著倭刀的小子,你到底是不是倭寇?”
“哦,我明白了。”王婆留解下倭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