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曉南沒有迴避邵竹君灼灼逼人的目光,甚至是沒有打算讓邵竹君進門,她驚疑不定打量邵竹君片刻,冷冷地道:“什麼信兒?請說。”
邵竹君見秦曉南這付拿他當成路人甲一般的冷漠態度,心裡也有一點惱火。他走了七八百里路程乾巴巴跑到京師,可不能接受被人這樣拒之門外的待客之道。他對秦曉南有些不滿了,發作道:“我千里迢迢從江南趕來京師,替你父親傳遞訊息,難道茶也不配吃你一杯,這京師的人情未免太淡薄了吧?”
秦曉南看見邵竹君發脾氣了,便把門開啟,閃到一旁讓邵竹君進來。然後淡淡說道:“既然如此,門外不好說話,請進廳奉茶再慢慢道來。”
邵竹君在這乾燥異常的河北平原長途賓士,口乾舌燥。看見秦曉南放他進門,也不客氣,叫聲叨擾,昂首大步走進秦家寓所大堂。秦曉南隨後跟進,招呼丫鬟奉茶待客,不在話下。
秦家寓所大堂,麻石鋪的天井,青磚鋪的地面,古色古香的傢俱。看得出錦衣衛千戶秦惜時生前的待遇不錯,他的家境也稱得上衣食無憂的殷實人家。邵竹君大馬金刀的在秦家大堂坐下,他畢竟與秦曉南初次見面,寒喧幾句便無話可說了。
須臾,丫鬟奉上香茗。邵竹君連喝幾杯清茶,才覺略為解渴。抬頭看見秦曉南乜斜雙眼不太信任地看著他,好象懷疑他是騙子一樣。邵竹君心裡有點不爽,只得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把秦惜時在江南遇害的不幸訊息對秦曉南和盤托出,說道:“你爹奉旨下江南追捕骷髏幫匪徒,在淮揚一個荒山地洞裡遭遇骷髏幫匪徒的圍攻,不幸中毒箭遇害身亡。我本來與你爹一道攻入賊巢,因機緣湊巧,僥倖逃出生天。我進京與你父親通遞訊息。你父親的意思叫你忘掉他與骷髏幫的積怨,不必為他報仇。”
秦曉南滿腹狐疑地盯著邵竹君估了又估,看了片刻,生氣地道:“你說謊,你這個騙子。我不認識你,你怎麼知道我父親死了?我爹可沒有你這樣的一個朋友,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話是真話?況我爹南下公幹,遭遇不測,朝廷不派員前來通風報訊,卻叫你這個野人來胡說八道,什麼道理呀?誰敢相信你的鬼話?”
邵竹君被秦曉南一頓搶白,喝著半口茶吞下不去了,嗆得他臉紅脖子粗。他氣得站起來,幾乎想摔杯離座而去。轉念一想,也覺得秦曉南對他懷疑不無道理。換了是他,也不會輕易相信陌生人的傳遞這樣的恐怖突兀的噩耗。於是他強忍怒氣,不跟秦曉南一般見識,扭絞雙臂,蹺起二郎腿,慢條斯理說道:“替官府當差,遭遇匪徒襲擊,並不可預見,死在哪裡誰也說不準。秦小姐你的脾氣真大呀,說話也忒魯莽,對人不懷善意,疑心太重。你質疑我是騙子,我騙你什麼呢?騙財騙色,或騙一頓酒飯茶水?這樣很有趣是不是,可能嗎?這種事能開玩笑嗎?你父親遇害這件事朝廷也未得到訊息,只能當他失蹤而已。但事實上你爹永遠不可能回家了,因為他死了。”邵竹君自覺流年不利,運氣差到極點,自己無論幹什麼事,說什麼話,都遭遇到別人懷疑和否定,實在太晦氣了。
秦曉南把邵竹君當成賊一樣盯著看,倔強、異樣的眼光好象對邵竹君說──我不相信你的話,請你拿出證據來說服我!
邵竹君捲起衣袖,握拳奮臂說道:“你要證據證明我是你爹的朋友嗎?我也有。罷了,秦小姐,請你帶我到你父親書房裡走一趟,我會給你翻出證據。”
“你想幹什麼?”秦曉南臉色一變,後退兩步,表情充滿戒惕之色。
邵竹君搖頭苦笑道:“你不要我拿出證據證明我是你爹的朋友嗎?咱就到你你爹的書房裡去拿。有些事你爹也沒告訴你,但我卻知道,這足以證明我見過你父親吧?人們常說‘鳥之將死其鳴也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你爹的遺言不會有假。”
秦曉南見邵竹君說得鄭重其事,不太象個招搖撞騙的浮滑浪子。逐暫時放下戒心,走在前頭引路道:“你隨我來。”迂迴轉過曲廊,來到後院東廂,指著一間房子對邵竹君說:“這就是我爹平日讀書或靜坐冥想的地方。”秦曉南言訖,站在門口袖手旁觀,即使邵竹君是個騙子,也不可能從她父親的書房偷到什麼東西。在秦曉南的記憶中,她父親的書房除了書之外,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她壓根兒不相信邵竹君從這窮酸的地方掏出銀子來。
邵竹君捲起雙袖,信心滿滿地道:“拿鐵鍬來。”在旁看熱鬧的一個僕人答應一聲,取來一把鐵鍬給他。邵竹君扛著鐵鍬,大搖大擺邁著方步走到西北角,在最後一塊方磚前頭停下。在動手開挖前回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