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打電話報警吧。”馬勇扭頭又要跑。
“回來!”龍飛一把拖住他,扯到冷凍庫邊,說:“進去,把他拖出來,仔細看看,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他自殺的?”
馬勇聽了這話,眨眨眼,縮縮脖子,取了一把廚師拉凍肉的大鐵鉤子,抖索著,試試探探地往冷凍庫裡掏。“這樣怎麼行?媽的。這麼大的鉤子,活人都被你鉤死了。等一下警察來了,一看,不是你搞死的是誰搞死的?”龍飛在馬勇屁股上踢了一腳。馬勇一趔趄,鉤子還掛在死屍上,人撲進了冷凍庫裡。
“進去撬。撬翻了,一掀就出來了。”龍飛咬得牙根都出血來了。他手腳並用,把馬勇推進冷凍庫。隨後,他抓住庫房的鐵門,使勁一摔。咣噹!鐵門關上了。“龍哥!”馬勇在裡面驚叫。龍飛揪住鑰匙,急忙轉幾圈後才拔掉鑰匙,也顧不上狼狗了,抹著額頭上的冷汗,東張西望著,跑出地下室去。
馬勇和蔣彬的屍體就這樣被貯藏在紅葉賓館餐飲部地下室的冷凍庫裡了。與他們為伴的是那些到紅葉賓館來消費的尊貴的客人們要吃進肚子裡去的珍稀動植物。
(待續)
九十五
李夢紅心情糟透了。她呆在家裡,兒女要跟她較勁。她去公司,幾個伍魁洪的舊部在扯起反旗要跟她分家。派人出去找伍魁洪和羅玲,連一點音訊也沒有。伍魁洪根本就沒有去鄉下。他跟他前老婆早離了婚,也不好意思再回去。根據李夢紅的猜測,十有###伍魁洪是和羅玲邀約好了私奔的。奇怪的是,他們卻沒有帶走什麼財產。一想到伍魁洪跟羅玲攪在一起,李夢紅心裡就象倒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她憤恨不平的時候就想龍飛。偏偏龍飛這混蛋小子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撥手機沒有人回,問公司的人誰也沒有看見他。她正急得火燒火燎,吳胖子又打電話來,說紅葉賓館的小姐越來越不注意形象,動不動就“出臺”,甚至跑到別的賓館去三陪,社會上說紅葉賓館是妓院的閒言碎語越來越多,舉報信雪片似的飛到公檢法,都快頂不住了,必須整一整,治一治,否則的話一定會出大問題的。
李夢紅一大清早就開始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她頭很重,似有千斤萬兩。她腳很輕,似飄飛的鴻毛。她想的東西越來越多,人也越來越迷糊,竟至於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街道上的人不再象以前那樣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只是在稍遠一點的地方注視她,偶爾還指指點點地說些什麼。她覺得有許多針尖在背上密密麻麻的扎。她很不舒服。走了太久,她頭暈目眩,四肢無力。她信步走到一家小餐廳裡坐下來。這時候,她知道,自己一直沒想到吃早飯,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要點什麼?”服務小姐上來問。
“隨便來點什麼。”她支著頭,隨意扯了幾張百元大鈔遞過去。“用完為止。”
“那……幾桌?”
“什麼?幾桌?”李夢紅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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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裡平常消費都只有幾塊幾十塊。一個人吃幾百塊錢……”服務小姐有點窘。
“李董事長?哎喲……”店老闆出來了,笑眯眯的,接了錢,說:“您稍等。我馬上就給你送來。包您滿意。”
李夢紅擺擺手,雙手抱住腦袋,趴在桌子上休息。她身後的餐桌上,有兩個傢伙正在肆無忌憚的說胡話。“紅葉賓館,現在越搞越差了。品位極低。還說是五星級呢。那些小姐,比野雞還不如,都跑到大街上去接客了。”另一個說:“還不如這小店子,又便宜,又實惠。”那一個又說:“嗨,李夢紅不行了。她還當什麼省人大代表?十大著名企業家?哄鬼。”另一個說:“什麼吊賓館?雞籠。窯子。本來是家妓院嘛。”
李夢紅猛地抬起頭來,正要發作,突然看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背影。她什麼也不管了,跳起身就去追。她看那人扛了一件什麼小百貨之類的紙箱爬上了一輛小貨車。她想叫,車開跑了。“混帳?”她跺跺腳,切齒地罵。
她的手機叫了。她目送那輛小四輪車跑遠了,才慢條斯理地開啟手機。“喂……我是李夢紅。什麼?龍飛乾的?關在哪裡?現在怎麼樣?亂彈琴。那零下幾十度的地方怎麼能關人呢?怕他?你去把人放了。嗯。嗯。放出來就行了。用不著再來麻煩我。我有急事。我在找一個人。找誰?算了。”她啪地關掉手機,攔了一輛計程車,沿小四輪車去的方向一直追,卻再也沒有發現那輛車的蹤影。
“老人家,你有沒有看見一輛小四輪,藍色的……”她到郊外的公路邊問老農民。
“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