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鞭鐧的家數。三兄弟兵刃不同,但三件兵刃的木柄仍是當判官筆使,剛柔相濟,互輔互成。胡斐暗暗叫苦,知道再鬥片刻,非敗不可,突然雙掌迴轉,託在馬鞍之後,向外急推。這一推之力勢道不小,呼的一聲響,馬鞍疾飛而前。
鍾氏三雄急躍閃開,不知他又要出什麼怪招。胡斐大聲說道:“在下本是好心勸架,並沒跟三位動手之意,因此赤手空拳,沒帶兵器,用這馬鞍子怎能夠鬥得過三位當世英雄?今日算我認輸便是。”說著閃身讓在道旁。鍾氏三雄明知他出言相激,但因有要事在身,不願跟他糾纏。鍾兆能便道:“好吧,下次你取得趁手兵刃,我們再領教高招。”說著拔足便走。
胡斐笑道:“下次,下次,好一個下次!原來鍾氏三兄弟是如此這般的人物。”鍾兆文怒道:“什麼如此這般?你自己沒兵刃,又怪得誰來?”胡斐道:“我倒有個妙法,就只恐你們不敢跟我比試。”鍾氏三雄經他一激再激,再也忍耐不住,齊聲道:“你劃下道兒吧!”鍾兆英跟著說道:“我兩位兄弟在這裡領教,在下卻要少陪。”說著縱身躍起。
胡斐跟著躍起,雙手在空中一攔。鍾兆英沒想到他身法竟是如此迅捷,鐵牌一抖,迎面打去。胡斐拳腳功夫卻勝他甚多,當下不閃不避,身子尚未落地,右手已跟著迴轉,抓住了他右腕,一抖一扭,鍾兆英手中的鐵牌竟險些給他奪去。兆文、兆能齊吃一驚,分自左右攻到,相助兄長。胡斐一聲長笑,向後躍開丈許,順勢在道旁一株松樹上折了根樹枝,說道:“三位敢不敢試試我的刀法?”
鍾兆英這一下雖沒給他奪去鐵牌,但手腕已給抓得隱隱生疼,心中更是加了三分疑懼,暗想:“這少年實非尋常之輩,我若孤身去追劉鶴真,留下二弟三弟在此,實是放心不下,須得合兄弟三人之力,先料理了他。縱有耽擱,也說不得了。”鍾兆文見胡斐手中拿了一根四尺來長的松技,不知搗什麼鬼,眼望大哥,聽他的主意。鍾兆英沉住了氣,說道:“閣下要比刀法,可惜我們也沒攜得單刀,否則倒也可奉借。”胡斐道:“咱們素不相識,自無深仇大怨,比武只求點到為止,是也不是?”鍾兆英道:“不錯!”胡斐用左手摺去松枝上的椏叉細條,只剩下光禿禿的一根枝條,說道:“這松枝便算是一柄刀,三位請一齊上來。咱們話說在先頭,這松枝砍在何處,便算是鋼刀砍中。鍾氏三兄弟說話算不算數?”鍾兆英見他如此託大,心中更是有氣,大聲道:“鍾氏三雄信義之名早遍江湖,那時你這位小兄弟可還沒出世呢。”胡斐道:“如此最好,看刀吧!”舉起松枝,刷的一招橫砍。鍾兆文自後搶上,提棒便打。胡斐斜躍避開,松枝已斬向鍾兆能頸中。鍾兆能倒轉幡杆,往他松枝上砸去,同時鍾兆英的鐵牌也已打到。那胡家刀法真有鬼神莫測之變,鍾氏三雄武功雖強,但胡斐一將那松枝當作刀使,立時著著搶攻,在三人之間穿插來去,砍削斬劈,一根小小的松枝,竟然顯出了無窮威力。鍾氏三雄越鬥越奇,只見他這松枝決不與三般兵刃碰撞,但乘暇抵隙,招招都殺向自己的要害。被松枝擊中雖然無礙,但有約在先,決不能讓它碰到身體。鍾兆文焦躁起來,揮棒橫掃,猛砸胡斐脛骨。他三兄弟每一招都是互有呼應,只待胡斐躍起相避,鍾兆能的招魂幡便從他頭頂蓋落,兆英的鐵牌卻猛擊他的右腰。哪知胡斐並不躍起,反而搶前一步,直欺入懷,手起枝落,松枝已擊中鍾兆文的左肩。這一招凌厲之極,那松枝如換成了鋼刀,鍾兆文的一條左臂已立時被卸了下來。這松枝的一擊自然傷他不著什麼,但鍾兆文面色大變,叫道:“罷了,罷了!”將哭喪棒往地下一拋,垂手退開。鍾兆英、鍾兆能兄弟心中一寒,牌幡卻舞得更加緊了,各施殺著,只盼能將胡斐打中,扯個平手。但過不數招,鍾兆英頸中給松枝一拖而過,鍾兆能卻是右腿上被松枝劃了一下。兩人相顧慘然,一齊拋下兵刃。突然間鍾兆英“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胡斐見他們信守約言,暗想這三兄弟雖然兇惡,說話倒是作得準,他自知並未下手打傷鍾兆英,他口吐鮮血,定是急怒攻心所致,心下頗感歉疚,雙手一拱,待要說幾句來交代。鍾兆能哼了一聲,說道:“閣下武技驚人,佩服佩服!只是年紀輕輕,不走正途。可惜了一副好身手。”胡斐愕然道:“我怎地不走正途了?”鍾兆文怒道:“三弟,還跟他說些什麼?”扶起鍾兆英騎上馬背,牽著韁繩便走。
三件奇門兵刃拋在水坑之中,誰都沒再去拾。胡斐眼見三人掉頭不顧而去,地下剩下一匹死馬,三件兵刃,心中頗有感觸,瞧了好一陣子,這才回向古廟。
走進廟中,前殿後殿都不見劉鶴真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