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下。這才說道:
“末將要去找皇上告御狀!”
我做出了驚訝地神色,說道:
“戚將軍可否進來詳談!”
戚繼光思索了一下,最後卻還是隨著我進到了書房之中。
分主客落座後,吳堂端上來茶水。我端起茶水,對戚繼光說道:
“外面天冷,喝口熱茶,暖暖身骨。”
“多謝侯爺,方才的事情,末將真是慚愧。”
我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不知者無罪,既然都是誤會,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本侯看老將軍一臉疲倦,莫非是從西北兼程而來?”
戚繼光喝口茶水,這才回答說道:
“末將這次進京為的是冬衣的事情,本來以為冬衣還是由仇……侯爺你置辦的,所以這才直接過來地,沒有想到卻……”
我故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說道:
“本侯聽老將軍一直再說冬衣的事情,難道說冬衣的方面出了紕漏?不知道老將軍可否告知一二?”
說這話的時候,我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看著戚繼光身邊的一個小包裹,似乎自從我從方才看到戚繼光開始,這個包裹就一直在戚繼光的身邊,沒有離開過,不知道里面到底是裝的什麼東西。
誰知道聽我說完這些後,戚繼光的臉上頓時就堆滿了悲憤之氣,他看了我一眼,長嘆道:
“末將這次來為的就是要在御前狀告薊遼總督王崇古。”
我臉上十分的驚訝,看著戚繼光問道:
“這又是為何呢?我聽說王大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大錯,不知道王大人何事得罪了你,老將軍非要告御狀呢?”
“他沒有得罪咱,他害死了咱的兵!”
戚繼光忽然將身邊的那一個包袱開啟,只見裡面是一件破爛的棉衣,只見這件棉箭衣到處都是撕爛的窟窿,棉花有一搭沒一搭,再細看這些棉花,都黃黑髮黴。
我認得,這就是王家為西北將士製作的冬衣,我將那件棉箭衣拿在了手中,故作不知道地問道:
“這是誰的棉衣?”
“這是薊鎮所有兵士今年剛剛換季的棉衣。”戚繼光憤懣地說,“是王崇古大人配給咱們的。”
我摸了摸手中的棉衣,然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地說道:
“穿這樣的棉衣,如何能夠禦寒呢?”
“這一連幾天的暴風雪,通往長城的路都斷了。不說京城官紳人家可以圍爐取暖煮酒禦寒,就是一般的大耳朵百姓,也能坐在熱炕頭上享受天倫之樂,但惟有的兵士,這時候都還在守護長城,城內雪深一尺,長城上就會雪高一丈。如果說城內衚衕口的北風能割下人的耳朵。那麼長城上的北風,就能推牆牆倒推山山裂,咱昨日好不容易打通雪路,到古北口看望在長城垛子上守衛的兵士,一看到他們身穿的棉箭衣都被北風撕爛了。這些兵士都是從浙江招募來的客兵,本來就不抗凍,再加上穿上這麼一件爛棉衣,等於赤身裸體站在滴水成冰的長城上。有幾個抗得住?侯爺你可能知道,咱訓練的客兵,軍紀極嚴,都是寧可前進半步死,也決不後退半步生的硬角兒,就因為這樣。僅昨天一天,古北口上就凍死了十九個人。那是十九個生龍活虎的年輕人啊!如果不是這劣質的棉衣,他們怎麼可能死得這麼悲慘!”
戚繼光說著說著喉頭哽咽,兩泡熱淚在他的眼圈裡打轉。我的眼前出現了在風雪交加的長城口,十九個士兵在冰冷的城牆上擠成一團。身上用來禦寒的棉衣早就已經破爛不堪,連凍帶餓,十九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我心中憋氣難忍,猛的站了起來,將手邊的茶杯猛地摔在了地上。用近乎咆哮的聲音喊道:
“真是豈有此理!”
本來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戚繼光,卻蠕動了一下嘴唇,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指揮千軍萬馬的戚繼光,卻被我盛怒之下的狂吼給震懾了。可是我這個時候卻絲毫沒有意識到。
我在堂屋中來回踱了幾步,然後才說道:
“老將軍的意思是要上摺子參奏王大人?”
戚繼光氣呼呼地說道:
“咱就是拼著前程不要,也要參奏他!末將剛才就是從張大人府上過來的,可惜首輔在宮中。”
“哎!”我有些無奈的長嘆道,“參他有何用,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戚繼光有些疑惑地看著我,然後才開口說道:
“侯爺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坐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