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萬死,罪該萬死!”
康師傅疾言厲色地道:“萬死?你是該死!早有人參你收受賄賂,朕還心存懷疑,今日看來,的確不假!像趙繼晉那樣的人,考績竟然為‘卓異’?你還說他為人沉穩,辦事可靠,是個可用之才。說,你收了他多少銀子?”
“聖上明鑑,奴才確未收受過任何銀子。”穆爾塞的聲音聽上去平靜而沉穩,從容辯道,“趙繼晉平日確實兢兢業業,山西各級官員對他的風評都不錯,五臺縣在他的治下,這些年確實治安大好,且流民也日漸減少,在百姓間的口碑很是不錯。考績評為‘卓異’確是有憑有據。”
康師傅貌似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又恢復了那種波瀾不驚的口吻,道:“口碑?朕聽說當地百姓送給他一個美譽叫‘趙拔毛’是吧?流民?該不是都被他關在‘城隍廟’裡了吧。還聽說,他正到處替朕選妃?哼,你們真是替朕想的周到啊!”
聽到康師傅這種話,我以為一般人多多少少會心存畏懼,那說話的聲音怎麼的也會受影響。卻不料,這個穆爾塞好像跟一般人不一樣,他說話的聲音還是一貫的平穩:“回皇上,這些事情,奴才確不知情,今日也是第一次聽說。奴才回去一定好好地查訪,若確係事實,一定嚴加查辦。”
“限你半個月內查清此事。跪安吧。”康師傅說完揮手示意讓他出去。
見裡頭的人要出來了,我忙將頭縮了回來。
穆爾塞從門裡出來,目不斜視地就朝山門走去,到了山門口見他似乎迅速地抹了下額頭,看來剛才他也就是假裝鎮定罷了。
看著這個人離去的背影,我心裡有些許暢快感,至少那個“趙拔毛”的事有著落了,如果這個穆爾塞可以秉公執法的話,那麼今後五臺縣的百姓至少可以不用受趙繼晉的荼毒了。
戲既已散場,我也該離場了,卻沒成想被康師傅叫住了:“禧兒,你這丫頭,有什麼事進來說吧,在門口鬼鬼祟祟地幹嘛呢?”
被發現了,我只得現身一下,進了殿內,笑嘻嘻地道:“嗯,沒什麼事,只是剛才好像聽見這裡有什麼特別的響動,一時好奇就來看看。我先走了,不妨礙您辦事啦。”說完我就想溜了。
“站住。”康師傅竟然還不放我走。我無奈轉身道:“皇阿瑪有什麼吩咐?”
“你過來。”康師傅跟我招招手,我只得走到他身邊去。
康師傅有點小嚴肅地道:“你聽好,這幾天別到處亂跑,除非朕帶著你,否則你不準出菩薩頂一步,記住了嗎?”竟然自稱“朕”,說明這命令沒有更改的餘地。
“有侍衛跟著也不準?”我不太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不準。”康師傅一副不容置喙的口氣。
“為什麼?”我明知問了也有可能白問,可是不問我心裡實在不舒服。
康師傅道:“不該你問的別問那麼多。你只需記住朕的話就行。”果真不出我所料,什麼也問不出來。不能自由地走動,那我跟著來這裡幹嘛呢?想起來就覺得沮喪。
康師傅說完那話倒是好像心情好得多了,和顏悅色地道:“累了大半天,你們都餓了吧?”胤礽頻頻點頭。康師傅起身,道:“走,咱們嚐嚐齋飯去。”
因康師傅要替孝莊去東西南北臺各寺去禮佛,第二天很早我就被抓起來洗漱打扮,頭上罩了個鏤金三層,鑲嵌著八顆東珠的朝冠,項前帶著綴滿各種珠子的金約,左右耳垂上各戴了三個金龍銜二珠,身披石青色翟鳥五爪四團龍補朝褂,領約也是鏤金的,還裝飾著七顆東珠,中間綴以珊瑚,脖子上還掛著三串朝珠。這麼隆重的裝扮,看上去金貴無比,卻也沉重無比,猶如泰山壓頂。小穗還說,這是康師傅特地吩咐給我準備的目前只此一套的固倫公主的服色——是夠固的,堅固的讓我的腦袋快抬不起來了,腿也快邁不開步了,簡直是華麗的受罪。
“皇上遣老奴來問問大公主是否已經準備停當,該出發了。”門外傳來梁九功的催促聲。
“知道了,我這就出去。”我扯著嗓子喊朝門外答應了一聲。梁九功看樣子是放心地走了。我轉過頭很認真地對小穗道,“小穗,今兒你可得仔細地扶著我,不然我可真要丟人丟大發了。”
小穗掩嘴嗤笑了一聲道:“放心吧,大公主,有奴婢看著不會出岔子的。”
出了房門,大部隊已經集結完畢,所有人等今天皆是盛裝打扮,穿著朝服。在康師傅的身後,我竟然看到了常寧的身影,真有點來無蹤去無影,神出鬼沒的意思,此刻正微笑著打量著我,看來是康師傅給他的重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