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惱恨,冷“哼”了一聲,道:“不行是吧?我現在就去告訴老祖宗!”說著作勢要走。永綬和胤諟急忙拉住我,胤諟跟永綬商量說:“不如就帶答應了皇姐吧!”
永綬很為難地說:“怎麼帶?你可以裝太監,她呢?”
“我也可以!”我立刻介面道。
“可是我只能帶一個人進內廷,而且你看,胤諟的腰上別的是什麼?”永綬一指胤諟的腰間,我看到一個皇澄澄的東西——傳說中的腰牌。“你就是換了裝,到了門口也出不去。”我心有不甘,對著永綬怒目圓睜。
永綬訕笑著道:“這樣吧,明兒一早,我去你宮裡帶你出去,成不?”
“對對對,這樣好,這樣好。”胤諟一迭聲地贊成永綬的建議。
我不放心地問:“你說真的,不是糊弄我呢吧?”
永綬舉起右手,賭咒說:“我發誓,我要是騙你,我就是小狗!”
我不屑地道:“行了,還小狗呢,都已經是人了,你就是想變也只能下輩子了!”尋思著,有希望總比沒盼頭好,司馬就當活馬醫吧,於是道:“我就信你了,不過,要是你敢食言而肥,哼哼哼,你們後果自負。去吧。”我話音剛落,這倆就腳不沾地地走了。
都走了,我帶著小穗像遊魂一般經過承乾宮,不經意間抬眼一看——滿院的梨花勝似雪,美不可言,這美景在這皇宮裡的三大園——御花園,慈寧宮花園,寧壽宮花園可都見不著。一時間我竟看得呆了,忘了挪步。
“皇姐,你怎麼到了這兒也不進來呢?”小胤禛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開滿梨花的院子裡出來了。
“胤禛?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很早就來了,正在屋裡陪額娘說著話呢,丫頭說你在門口站著,額娘就讓我出來看看。”胤禛不由分說就過來拉住我的手,將我往院子裡拽,“走吧,皇姐,去屋裡坐坐。”
既如此,我總不能把胤禛給拽出去吧,只好跟著往裡頭走了。
進到裡屋,一陣熱氣撲面而來,我忙將外面罩的斗篷脫了,免得沒了冷熱,待會兒出去著涼。佟妃原本躺在榻上,見我進來了,她身邊的侍女扶著她坐了起來。她熱情地招呼我坐下,又讓人給我端各種小吃食和糕點。我坐定,打量了下佟妃,從第一次見她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個月了,她的肚子已經明顯地突出來,只是人卻越發顯得消瘦,臉色也越發蒼白。
“禧兒啊,我一直都惦記著想過去看看你,可是我事兒又多,身子又不方便,一直沒去成。今兒看你氣色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一聽佟妃的腔調,我知道又得開始打官腔了。我答道:“多謝佟母妃關心,禧兒已經沒事了。”天知道這種類似的話,我已經回答過多少遍了。我看佟妃的臉色不好,外加聽她說話的時候,氣息有些混亂的樣子,就加了一句:“倒是您要多保重啊。您坐著吃力的話,還是躺著吧。”
在侍女的幫助下,佟妃重又斜躺了下來,然後跟我和胤禛招招手說:“來,你們都做到額娘身邊來,賠額娘說說話。”於是我和胤禛都把凳子挪到了佟妃的軟塌旁。當然茶點也一同搬過來了。
佟妃問道:“禧兒,你是不是要去你惠母妃那看八阿哥呢?”
我搖頭:“剛打寧壽宮出來,路過您門前就發現您院子裡有一片好漂亮的梨花海,就捨不得走了。”
佟妃笑了笑,兩眼往窗外看了看,可其實我知道她是啥也看不見的,這窗子都是用紙糊著的,這會兒玻璃還沒傳進來呢。佟妃有些略帶感慨地道:“你果然也喜歡梨花,跟你額娘一模一樣。”
“我哪個額娘?”自從一進宮門,已經聽到無數個“額娘”了,我是真有些糊塗了,不知道她說的是哪一個。
佟妃聽我這麼追問,似乎從怔忡中清醒過來,笑道:“哦,你額娘當然是大行皇后仁皇后了。”
“哦。”我作料瞭然狀。可聽著佟妃的口氣,好像沒這麼簡單。聽小穗跟我叨叨的一些資訊來看——當然這丫頭的訊息也十有□是二手訊息,就她的年紀,遠古時代這宮裡還沒她呢——純禧自從抱進宮就是由康師傅的結髮妻子赫舍裡帶著的,直到赫舍裡難產去世。這樣算來,說皇后是“我”的額娘,也沒錯。
佟妃拉過我的一隻手,拍著我的手背,道:“瞧瞧,咱們的禧兒都長這麼大了。想當年剛抱過來的時候,你才只有那麼一點點大,在坤寧宮裡,扁著小嘴,拼命地哭啊,哭啊,那哭聲整個東西六宮全能聽見。我,榮姐姐,惠姐姐都輪流去抱你,可誰抱都不行,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