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改口,大義凜然地道,“啊,是啊,我過幾天會再過來一趟。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我弟弟管了這事兒,我這做哥哥的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永綬的這一番話,引得在座的和圍觀的不少人紛紛豎起了大拇指。我見掌櫃還杵在那裡,便催促道,“掌櫃的,錢你可已經收了,總不能收錢不辦事兒吧?”
掌櫃的回過神來,一迭聲兒地照著我剛說的話吩咐了下去,隨後又討好地道:“兩位爺真是菩薩心腸,敢問兩位爺高姓大名,若哪天張爺問起,小的也好跟他說明。”
高姓大名?剛剛正沉浸在做好事的快感中,這時候一個激靈算清醒過來了。溜出來的人可以留下大名麼?在這一點上,永綬顯然跟我的想法一致,我們迅速地交換了下眼神,永綬打著哈哈,拱手道說道:“大名就不必了,我們做這點事可不是為了啥名垂青史!掌櫃的,各位,時候不早了,咱哥倆還有事兒,先告辭了。”說罷,永綬就拉著我迅速地穿過人群,出了店門,上了車。
“不去看你的什麼鶯了?”我好奇地問,因為永綬竟然吩咐趕車的往鐵獅子衚衕方向走,這地名來的時候我看到過一眼,恭親王府所在地啊。
“還看個屁,銀子都被你敗光了,就剩下車錢了。”永綬貌似對我剛才的撒錢行為不是很高興。
也是,我方才只想到自己“慷他人之慨”慷得盡興,卻忽略了這位“金主”會肉疼,這回可不得想點好話補救補救?
我拍著他的肩膀,道:“大哥,千金散盡還復來嘛。你看,錢雖然沒了,可心裡舒坦了不是?五十兩救了一條人命呢!你覺得不值?再說了,你剛剛沒聽見那些人都在誇你,說你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呵呵,那倒也是。”永綬撓了撓頭皮,開心地笑了,可才笑了一會兒,又臭眉苦臉地道,“唉,可是我的銀子……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八十兩銀子,昨兒,今兒出了兩趟門全泡湯了……”
“切,你看你這人,真是“英雄難過銀子關”!
“你少說風涼話,你要是一下子沒了八十兩,你不這樣?沒錢寸步難行,懂不懂啊,小丫頭!”永綬很不滿地爭辯道。
我心道:這個我自然比你懂。不過,看在剛才他“大出血”的份上,還是讓他一句算了。
我從衣服內兜裡把那五十兩銀錠拿了出來,遞到永綬的面前,永綬兩眼一陣放光,問道:“這,這哪兒來的?”
我即刻又把銀子拿回握在手裡,道:“自然是我帶出來的,難道還能憑空變出來?”
永綬的食指戳到了我的鼻子尖,道“你既然帶了,剛才幹嘛不使你自己的?”
“呵呵,我那不是為了把揚名立萬的機會讓給你這個大將軍嘛!”我調侃道。
永綬不屑地“嗤”了一下,道:“謝啦,下次麻煩您還是您自個兒享用吧。”
我把銀錠放到永綬的手裡,道:“行啦,我逗你呢。這銀子啊歸你啦。我要是剛才一下子把銀子全給了那個掌櫃和小二,我怕他們不會都用到那個病號身上。今天用了你五十兩,剛好這些還你。”
永綬把銀子推還給我,道:“誰讓你給錢了,我就是一說,你拿回去,拿回去。”
“你拿著,拿著,我呢,銀子平時一般也用不上,你收著吧。”
永綬還要推辭,我道:“你看,現在有銀子了,今天你帶我出來原本可是看戲的,到現在可還沒看到呢。我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名伶讓你和胤諟這麼迷啊?剛才你說沒錢,這回可有錢了啊!讓車伕回頭去戲樓吧。我可不想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結果啥收穫也沒有!”
永綬的心情終於又從陰轉到多雲又轉到晴了,吩咐了車伕掉轉車頭再次奔赴慶豐戲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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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爺,今兒您怎麼這時候來呀?”戲樓門口領坐的一看到永綬立馬殷勤地招呼著,看來永綬是這裡的常客了。
“今兒有事耽擱了。包間還留著吧?”永綬隨口問道。
“是,給您留著呢,二位爺,請跟我來。”領坐的一躬身,做了個樓上請的動作。我便跟在永綬身後,往樓上的走去。
這是我第一次身處如此古色古香的戲院裡,二樓全部都是包間,領坐的將我們領到了一箇中間偏右的包間,一掀開門簾請我們進去,待我們坐定之後,又非常熱情地幫我沏茶,搬瓜子,搬點心。
戲已經開演了一會兒,我看了一會兒看出來這演的是《牡丹亭》。對於崑曲,我向來是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