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這回要是再折騰出病來,你可讓太皇太后跟我怎麼辦呢?”
我低頭不語,看的出來,孝莊和孝惠是真心地關心我。
這時,蘇麻喇姑將我按坐在桌子旁,從跟著的一個侍女手中拿過一個食盒,然後變戲法似的,在我面前擺出一個又一個的青瓷小碗,小碟來,邊擺邊說:“大公主,這可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特意吩咐膳房做的燕窩粥和幾樣可口的小菜,您快趁熱吃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說實在的,眼前的這些美食,每一道都是精美絕倫,我的胃口已被吊起,拿起筷子,剛想吃,可一想起我這還“深陷囹圄”呢,剛吊起的胃口又沒了。我又放下筷子,道:“謝老祖宗和皇阿奶的美意,可是我吃不下。”
蘇麻喇姑看了看孝莊和孝惠,過來將筷子塞回到我的手中,道:“大公主,您先吃,吃完了,太皇太后和太后自然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我將信將疑地看看孝莊和孝惠,只見他們倆都微笑著朝我輕輕點了點頭。我又回頭看看蘇麻喇姑,她給我一個“放心吧”的眼神。既然如此,我若還堅持,可就真把人給得罪光啦。
見我將一碗燕窩粥消滅得乾乾淨淨,孝莊和孝惠彷彿都鬆了一口氣。
蘇麻喇姑讓人將桌子收拾停當,又給每人換上了一盞碧螺春,然後就將閒雜人等都遣出了出去,屋內就剩下了孝莊,孝惠,我和蘇麻喇姑四人。
孝莊喝了一口茶,才緩緩地道:“事兒呢,老祖宗都聽說了。如果你是生蓉玥的氣,那是應該的。那丫頭不知道著了什麼魔,胡言亂語,受罰也是應該。你還不知道吧,榮妃因為這件事情而自請減了一半的例銀。”說道這裡,她頓了頓,又道,“不過,禧兒啊,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你打蓉玥那兩下實在有些過了,就是換了老祖宗我,也不得不罰你。”
“她那是自找的,我還後悔打得輕了呢!老祖宗,你當時可沒看到她那囂張的樣子,可氣人了!”一想起蓉玥當時的那副嘴臉,我心裡還是直冒火!
這時只聽蘇麻喇姑掩口輕笑道:“格格,大公主生氣的樣子簡直跟當年的柔嘉公主……”她話還沒說完,孝莊很嚴肅地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住口不言了。
“誰是柔嘉公主?”我有些疑惑,這是第一次聽到還有這樣一位公主。
“哦,那是你的一個姑姑。”孝莊一帶而過,又道,“禧兒,聽說你皇阿瑪來的時候,你給他吃了個閉門羹,你是不是還生你皇阿瑪的氣呢?”
我喝著茶,默不作聲,想了想,問出了心中的疑問:“老祖宗,我是不是真像蓉玥說的那樣是‘野種’?”
“一派胡言!”孝莊似乎非常生氣,道,“皇家血脈豈容混淆!你雖是抱進來的,但你千真萬確是恭王府出來的,流的同樣是太祖努爾哈赤的血!今後再有人胡言亂語,你告訴我,我一定讓那人……”孝莊似乎很激動,以至於一陣咳嗽淹沒了她後面的話。我急忙過去給她拍拍背,蘇麻喇姑在一旁勸解道:“格格,您別生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
這時孝惠介面道:“禧兒啊,以後可別再說這樣的話了,你看把老祖宗氣的。”
這萬一真的把孝莊氣出個好歹來,我的罪過哪是禁足這麼簡單可以打發的,我點點頭。
孝莊喝了口茶,喘過氣來,又道:“禧兒啊,還是那句話,記住,你是這宮裡最尊貴的,獨一無二的大公主,往後不管誰說什麼都不要隨便信,知道嗎?”
怎麼聽,都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但是此時此刻,我除了點頭答應,還能做什麼呢?想要在孝莊身上套出什麼話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孝莊抓住我的一隻手,看著我說:“你皇阿瑪兩天沒閤眼了,國事繁忙,他心裡還記掛你,一下朝就來看你,你卻給了他一個閉門羹,多傷他的心吶。聽老祖宗的話,待會兒啊,去看看他。父女倆還有什麼隔夜仇呢?”
又是要讓我先低頭?我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但是不能直說,就又給她來個沉默是金。孝莊假裝惱怒地一戳我的額頭:“你這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跟你皇阿瑪一樣,都是好勝的性子。再怎麼說,皇阿瑪是你的長輩,你就先退一步不成?”
我也不能不給孝莊面子不是,只得找藉口說:“我這正奉旨禁足呢,怎麼敢隨便出晨曦閣一步?搞不好又要請家法,又要罰跪。”
見我口風有所鬆動,孝莊開顏道:“我這個老太婆的面子,他還是不能不給的。待會兒啊,我陪你一起去趟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