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人怪你的。”
我輕輕搖頭,道:“我既然已親口答應了他們,就一定會管到底。試一試,或許還有救,不試的話,那一代才子真的要客死異鄉了,這實在太殘忍。我若受罰,最嚴重的,也就是受點皮肉之苦,不至於會丟了性命。”
“那你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我有些無奈地撇嘴,“還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你也知道,我那個皇阿瑪的精明,翻遍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個來,我若是貿貿然直接拿著那篇賦去唸給他聽,恐怕那時候,不但是吳兆騫註定沒救,就連明珠,納蘭容若等相關人員都可能會因為‘朋黨’之類的罪名難逃嚴懲。”
班表示同意,“是啊,一定要做得自然,不能讓皇上看出來你是受人所託。”
“嗯。”我點頭,道,“你說的對,可是要如何才能逃過皇阿瑪的火眼金睛,真的是個大問題啊!”
班第聽罷,皺眉不語,似乎陷入了沉思,一會兒,又起身,負手,踱起步來。我雙肘支在了炕桌上,撐著腦袋,開始冥思苦想。
丫的,每次凡是涉及到康師傅,要救人就都不容易。跟康師傅鬥心智,真是一項腦力高消耗運動!我深深地覺得“腦到用時放很少”啊!
“哎呀,你再踱來踱去,就回飛龍閣去,晃得我頭暈!” 我煩躁不安地朝班第吼了一句,忽然還真覺得一陣眩暈,胃裡翻騰了一陣,一陣作嘔,幸虧喝的都是茶,也沒吐出什麼東西來。
“禧兒,你怎麼了?”班第大驚失色,忙過來幫著拍著我的後背。
小穗也聽到了響動,急忙推門而入,一見我的樣子,有些手足無措地急道:“主子,你……你……這是怎麼了?”
我忍住心頭莫明的心悸和一陣陣不時往上泛的噁心感,道:“沒……沒事,你別一驚一乍的,大概是累的,休息會兒就好。”說著,我扶著小穗的手,想要站起來,卻突然覺得四肢一陣發麻,又跌坐了回去。
班第伸手搭了一下我的脈搏,又仔細觀察了一下我的臉色,一把將我抱起,邊往臥室的方向去邊吩咐小穗:“快去請太醫,大公主得了痧症。”
小穗聞言就往外飛奔而去,不到五分鐘,各路人馬齊集永福宮。
蔣燮看過我之後,證實了班第的判斷,的確是痧症,也就是中暑,立刻讓我口含了“仁丹”,然後跟康師傅報說,幸好還不是很嚴重,只需經過扯痧療法,將鬱於肌表的暑熱夾溼“扯”出來就好。
啥叫“扯痧”?就是要在患者的下脘、石門、天樞三穴、頸部、肩部、背部等地方,將面板夾起由上而下猛拉猛松,使面板出現一行或數行紫紅色的痧點為止。先前我看過別人中暑用這種療法的,這哪是治療,跟受刑差不多,被“扯”的那個痛得鬼哭狼嚎的,實在太恐怖了。
蔣燮跟康師傅報告的話音剛落,我就忍著頭暈噁心的感覺,強撐著提出了反對意見:“蔣大夫,我都吃了仁丹了,感覺好多了,扯痧就免了吧。”
蔣燮道:“大公主,仁丹只能暫時緩解症狀,要徹底解了暑溼,就一定要扯痧。”
“怎麼扯?內則曰:男女七歲不同席!下脘、石門、天樞這三個穴位可全在腹部,難不成要我在你面前寬衣解帶?”
沒想到,心不甘情不願背下的《內則》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場,蔣燮聽了我的一番“深諳禮教”的說辭,一時瞠目結舌,對不出下文來。
康師傅略一沉吟,果斷地吩咐道:“蔣燮,你即刻將需要扯痧的穴位列個單子來交給朕。佟妃,小穗,你們倆個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
我腦袋裡“哄”地一聲,看樣子,康師傅是要親自上陣了。
倒啊!康師傅不要這麼全能行不行?
我瑟縮在炕床的裡側,死死的護住衣服的扣子,怯怯地道:“皇阿瑪,那個那個……那可是世祖章皇帝的書裡說的,男女授受不清……”
“你這丫頭,這時候了,還跟我詭辯,我是你阿瑪!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小時候我還給你洗過澡呢!什麼授受不清!”康師傅伸手就要將我從床裡頭拉出來。
“可……可那是小時候!我現在已經長大了!” 我往旁邊一閃,躲開了康師傅“魔爪”第一次追捕。
“你就是七老八十了,在我眼裡還是孩子!”康師傅再一次伸手抓捕,我的負隅頑抗宣告失敗,終於被拉了出來。孝莊的炕床也太小了!
康師傅將我扶坐起來,吩咐道:“佟妃,小穗,你們倆扶住禧兒,朕來扯痧。”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