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不要說是帝王家,就連一些士大夫,或者富戶,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就連納蘭容若,竟然都有三個妻妾!這個時代的女人嫁人真是恐怖!恐怖就恐怖在,丈夫娶妾室是天經地義的,做妻子若反對,還會被說成嫉妒,這竟然還是“七出之條”中的一項重大理由!
“唉……”我不知不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難道我最終也逃不掉這些女人的命運麼?
“好好的,怎麼嘆氣了?”班第關切地問道,“累了?”
我轉頭盯著班第,沒有答話。
“你幹嗎這麼看著我?我這是表示跟你有難同當!”班第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也改成和我一樣的姿勢了,還以為我看著他,是因為他有樣學樣偷懶,竟開始辯解起來。“你這樣偷懶兒,萬一被人發現舉報到皇上那兒,萬一有點兒什麼後果,咱們倆可以再次同甘共苦。”
班第笑呵呵地看著我,我還是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沒吱聲。
“你到底怎麼了?幹嘛總這麼看著我?”班第的眼神中開始透出些疑惑。
“沒什麼。”班第雖來自蒙古,但他跟康師傅差不多,腦子裡的封建理念根深蒂固,我這種反潮流的想法自然不會告訴他。
“是不是覺得有些無聊?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班第望著我道。
“說吧。”我淡淡地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聽聽也無妨。記得那時在盛京,他曾跟我說過,科爾沁多羅郡王畢裡克圖不是他的親兄弟,難道這背後有什麼王府秘聞?
“呵呵,這故事可有點兒長。”班第笑了笑,那笑容中竟露出點滄桑感來。
我回頭瞧了瞧香爐裡的香——第一支香才燃下去大約三分之二,時間還多的是,於是道:“不著急,反正今兒晚上有的是時間,你慢慢講吧。”
“好,只要你願意聽。”班第的目光穿過我的透頂,似乎在開始尋找遠去的記憶。“在盛京的時候,我說過,畢裡克圖不是我的親兄弟吧?”
“嗯。”我點點頭。
“其實,你的三姑婆,我的奶奶,固倫端靖長公主也不是我的親奶奶!”
“啊?”果然被我猜中——王府秘聞啊!“那你是從哪兒來的?”
“我?”班第笑了笑道,“是奶奶可憐我,把我從達爾汗親王府領養的。”
“領養?達爾汗親王府?”我的好奇心開始冒頭了。這秘聞還牽涉到兩個王府,看來還挺複雜。
“是啊!”班第道,“你別誤會,我並不是孤兒,雖然我娘早逝,可我親爹至今還健在。”
“你親爹?”我望著班第,腦海中晃過一張見過不少次面的一張臉,心中朦朦朧朧有些預感,卻又不敢肯定地問,“難道是……”
“沒錯,就是達爾汗親王。”班第微笑著肯定了我的想法,可那微笑卻似乎蘊含著無盡的心痠痛楚。
“那你豈不是親王世子,也可以領養?”
“不。”班第搖搖頭。“我娘只是親王的一個小妾,像烏爾袞,或者羅卜臧袞布那樣由親王正妃所生的兒子才是世子,我……不是。”
“哦……那你至少也是王子啊,應該也是要什麼有什麼,可憐在哪?” 我這一句問話彷彿戳到了班第的傷心處,他將目光錯了開去,仰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頓了半天,才又重新面對我,笑道,“你說的原本也不錯,可那時候達爾汗親王時常帶兵在外征戰,王妃有了羅卜臧袞布,□乏術,對我的照顧便有些……疏忽。”
“疏忽?”我很是懷疑。從班第的神情和敘述來看,應該不止“疏忽”這麼簡單吧,不然他怎麼如此感慨,想起那一段,眼圈都有些發紅。不過,既然他有意略過那一段,那我也不好去揭人家的瘡疤。
“是啊 ,疏忽了。”班第長嘆了一口氣,微笑道,“恰在那個時候,奶奶的兒子,也就是我現在的父親戰死沙場,卻沒有兒子繼承爵位,所以奶奶就跟達爾汗親王商議了,將我過繼給我父親,於是我就成了科爾沁的頭等臺吉。”
“沒想到,你的身世也這麼曲折。”不知怎的,聽了班第的敘述,我的心裡竟然有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呵呵,是有一點曲折。”班第似乎已經從那種淡淡的哀傷中掙脫了出來,口氣輕鬆了不少,又道,“啊,對了,你不是有一次曾經問我,為什麼科爾沁那麼好,我卻不在那裡待著,偏偏要到京城來嗎?”
“嗯?”我一怔,這麼久遠時問過的話,他竟然都還記得。“啊,是啊,為什麼呢?”
“為了一個人。”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