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從裡頭抽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牢頭,道:“我們兄弟幾個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小小意思,還請這位大哥行個方便吧。”
牢頭兩眼放出璀璨的光芒,在銀票上照耀了半天,直到我又呼喚了兩聲,才回過神來,將銀票慌忙往懷裡一塞,滿臉堆笑地道:“還是這位小爺明白事理,哈哈!既然您這麼慷慨,我也不能不講仁義!”說著,跟他手下那幾個獄卒一揮手,示意將小穗和塞圖也放出來。
我又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牢頭,指著陳璜和王和均道:“這倆是我哥哥,麻煩您也幫著挪挪窩吧。”
“嘿嘿,好說,好說!陳河伯和這位公子其實都是好人,這個忙應該幫,應該幫。”牢頭的態度在銀子的驅使下,是越來越恭敬了。
“哦,還有!”我指了指著被關在隔壁間的其他四個侍衛,低聲道:“這四個也都是跟我一起出來玩兒的兄弟,您看……”
“這人太多,恐怕……”牢頭面露為難之色,說得猶猶豫豫,兩隻眼睛卻在瞄我手上的錢袋。
我心下明瞭,強撐著笑,又掏出一張塞到他手裡,道:“我知道您肯定有辦法的,您看,他們房裡可是快連站的地兒都沒有了。”
牢頭爽快地笑納了第三張銀票,笑呵呵地道:“成,安頓好你們幾位,我立馬安排他們。”
終於,在花了一百五十兩銀子以後,我,小穗,塞圖,王和均,陳璜被安排到和張忭同在一個牢房,另外四個侍衛待的空間也比先前大了些,因為那些獄卒把他們牢房裡的一部分人揪出來,硬塞到了我先前所在的牢房裡!這安排的手法堪稱“短平快”的典範。
還是銀子的作用,本來關的嚴絲合縫的窗戶,在我的要求下,總算開了幾扇,牢房裡的空氣流通了許多,我的噁心感由此比先前好了許多。
“晨曦,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王和均一進牢門就關心起我的狀況。
我笑了笑道:“沒事,好多了。”
“看你吐得臉都白了,想必是從未受過這樣的罪!”陳璜有些自責地道,“咳,都怪我太沖動,連累了你們!”
我安慰道:“呵呵,陳大哥別這麼說,不管你當時衝不衝動,結果都一樣,他們本就想從我們身上撈錢。”
“唉,這些貪官汙吏!”陳璜罵了一句,有憤恨,更多的卻是無奈。
“陳河伯,多謝你仗義執言!” 坐在附近的張忭插言進來,朝陳璜拱了拱手,又對王和均道,“還有這位公子,罵出了平日我們不敢罵的話,實在令人敬佩,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王和均還了一禮,謙虛地道:“張老先生過獎,鄙姓王,名和均,小字一鳴,您稱我和均即可。”
“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張忭隨口就吟出了《論語·季氏》裡的兩句話,感嘆道,“這名字包含了對家國天下的寄望,可謂含義深刻,深刻啊!”
“呵呵,張老先生謬讚,不過,我這名字可沒您說的什麼家國天下,只是家父希望我可以過上安定溫飽的日子罷了。” 王和均謙虛有禮的回答,否定了張忭對他名字含義的判定。
“安定!溫飽!”張忭深深地嘆了兩口氣,恨聲道,“若沒有這些蛀蟲,碩鼠,何愁無安定,何愁無溫飽?正是這些人,傷了民心,壞了國本吶!”
“張老先生年逾花甲卻仍憂心天下百姓的安樂,實在令我等佩服!佩服啊!”陳璜朝張忭抱拳施了一禮,眼中是敬佩的目光。
“是啊,張老先生的高風亮節,實在是我們小輩的楷模啊!”王和均也附和著扔了一頂高帽過去。
“哪裡哪裡!”張忭含笑謙虛了兩聲,又對我道:“這位小兄弟,你剛露了財,恐怕待會兒你家人來保你時,要多花錢吶!”
我微微一笑道:“謝張老先生提醒,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誰讓咱落在他們手裡了呢?只好花錢消災咯!”我雖嘴上這麼說著,心裡暗暗咬牙道:等著吧,一會兒讓他們給我一分不少地吐回來!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張忭又是一聲長嘆,眼裡是無盡的滄桑和不滿。
“爹!”忽然牢房外出現了一個年約二十上下的年青後生,朝張忭激動地呼喊著。
“桂兒,你來了!”張忭起身到了那後生所在的木柵欄旁邊,緊緊地握住那後生的手,問道,“怎麼樣,交保了?”
桂兒喪氣地搖了搖頭,道:“他們說這回漕督發了話,不讓保。”
“哼,我已然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