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吩咐梁九功將他帶出去玩會兒,而後,坐了下來,望了一眼墨墨的繡花鞋,語重心長地對我道:“禧兒,你的身子才剛剛復原了些,若是這樣每日啼哭,把身子又哭壞了可如何是好?楞楞還這麼小,你這當額孃的也該多替他想想,把心放寬了才好!”
我擦了擦又悄然滑落的淚珠,點了點頭道:“皇阿瑪,您說的我都知道,我會的。”我望了一眼墨墨的鞋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墨墨生前最喜歡去慈寧宮的花園裡玩兒,她曾跟我說過,她最喜歡那兒的海棠樹,說開的花兒可漂亮了。我今兒把鞋子拿出來是想把它埋在慈寧宮花園的海棠樹下,這樣兒……”我頓了一頓,強壓下湧上來的哽咽,又吸了一口氣,才繼續道,“這樣兒,她時常都能看見她最愛的花兒了,也算是我這做額孃的盡了一份心。”
“好好好,”老爺子輕輕地拍著我的手背,表示贊同,“墨墨生前,我這個做姥爺的也沒時間陪她多玩玩兒,今兒,我得補上。走,皇阿瑪陪你一道去!”
在老爺子的陪同下,我帶了一把小花鋤,抱著墨墨的繡花鞋前往慈寧宮花園。
自從孝莊老太太去世以後,慈寧宮就一直空著,這個花園也一直按著原來的樣子留著,除了花匠每半個月來一次,其他時間基本沒人會到此地。此時,雖已是初秋時節,但慈寧宮花園裡還是一片鬱鬱蔥蔥,站在門口,眼見得一片蔥綠,陰鬱的心情也彷彿晴朗了大半。側耳傾聽了片刻,園中似沒有任何動靜,也看不見半個人影,我環視了一下週圍,一眼望見了莊嚴的鹹若館,裡頭供奉著佛祖和觀音,早先,蘇麻拉姑就在禮佛,直至康熙四十四年去世,為了紀念蘇麻拉姑,那裡的一切陳設照舊,年節時也會有人負責去打掃,平日也是人跡罕至。但此時此刻,那裡肯定有人了。
“皇阿瑪,”我叫住了剛想入園的老爺子,“畢竟這兒是佛門清淨地,也曾是蘇麻拉姑曾經的清修之地,在咱們動土前,還是先去鹹若館祭拜一下為好,您說呢?”
“說的不錯,咱們是該先去祭拜祭拜。”老爺子顯然十分贊同我的想法,為了保持清淨,除了梁九功和一名侍衛,老爺子將其他隨從都留在了園外。
我攙扶著康師傅一步步靠近了鹹若館,因地上的草長得極為茂盛,走路的聲音都被消滅在了草叢中,快到花壇之時,我們發現花壇沿邊,居然有個小太監歪斜著身子在打盹兒!湊近了,仔細一打量,我先前還有些惴惴的心徹底地安了下來:此人正是胤礽身邊得力的太監之一,何玉柱!
何玉柱似乎也有所感覺,醒了,睜眼一看見老爺子和我們幾個,十分惶恐不安地望了一眼鹹若館,扯開嗓子大喊:“給皇——”
這樣子顯然是要通風報信!
千鈞一髮之際,侍衛飛身上前制住了何玉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老爺子的臉色有些陰沉了,梁九功上前低聲呵斥何玉柱:“敢在皇上面前喧譁,該當何罪!”
老爺子陰騭地盯著何玉柱道:“誰在裡面?你要給誰報信?”
何玉柱“嗚嗚”叫著,一直搖頭。
老爺子一臉痛恨地道:“八成又是這些不乾不淨的東西在裡頭搞些腌臢勾當!梁九功,即刻著人將鹹若館包圍,把那些狗東西從裡頭全給朕抓出來,押到慎刑司去!”
聽老爺子這口氣,敢情他老人家以為裡頭是太監宮女兒們在搞對食,今兒又被抓了現行呢!這老爺子對胤礽還真是放心得很吶!何玉柱都已經在他面前了,他還疑心不到胤礽身上去。好吧,咱們就安心等等吧。
很快,侍衛包圍了鹹若館,從裡頭抓出一個髮絲凌亂,衣衫不整的女子,匍匐在老爺子面前。老爺子讓人抓著她的頭髮,強制將她的頭抬了起來,一看之下,龍顏大怒,走上前去狠狠扇了該女子一個耳刮子,罵道:“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