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跟關公似的,仗著幾分醉意,他朝胤禛豎起了大拇指,打著酒嗝道:“李……呃,李少爺,你能娶得如此天香國色的少夫人,真是好……呃,好福氣,江某著實羨慕得緊哈!來,”說著端起了酒杯,“我敬……敬你一杯!先幹……幹為淨!”說完自顧自一仰頭一咕嚕喝乾了杯中酒,陪坐的孟光宗與陳世安皆鼓掌叫好,猛誇江潢“海量”,胤禛舉起杯子沾了沾唇,順著這幾個人的話頭往下順:“江老爺謬讚,您的海量才著實令在下羨慕,您的才幹更令在下欽慕,能得到太子和索相青眼相加,放眼舉國上下又有幾人呢?”
“哪……呃,哪裡,哪裡,”,江潢臉上盡是得色,嘴上卻不斷地“謙虛”,“承……承蒙太子和索大人抬愛,江某人哪,哪有什麼才幹,不過是會……會做一點生意,賺一點銀子罷了。”
胤禛接著江潢的話腳拋了一頂“超級高帽子”過去:“江老爺您太謙虛了,若您沒有才幹,這普天下只怕沒人有才幹咯!”
孟光宗順著胤禛的梯子往上爬,給江潢又添了一頂高帽:“李少爺這話說得極是,江老爺才智過人,江南鹽商可都是唯江老爺馬首是瞻吶!”
陳世安也不甘落後,緊趕著又添了一頂:“豈止是鹽商,如今的銅商、糧商、布商可都奉江老爺為行會會首,江老爺若跺一跺腳,整個江南都得搖三搖啊!”
先前單知江潢是個皇商,財大氣粗那是預料之中,沒曾想他居然控制了江南一帶的鹽、銅、糧、布這四大行會,這些行會所經營的物資可都關係國計民生,隨便任何一行有個風吹草動都能引起舉國不安!若是這四大行會一齊出什麼岔子,整個國家就亂套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個江潢在江南一帶的行會中就是個土皇帝啊!不對,加上太子和索額圖在背後給他撐腰,那他就不單隻在行會里稱雄了,只怕就連江南的官場都要忌憚他幾分,這可是名副其實的“江南一霸”啊!反過來說,胤礽和索額圖有了江潢這個“財神爺”在背後支撐,一旦時機成熟,要提早坐上那把龍椅也並非不可能!
想到這兒,我不免暗暗心驚,抬眼環視一圈,只見康師傅、李光地、胤禛臉上也多多少少現出了些訝然之色,江潢越發得意,嘴上卻還假模假樣地“自謙”:“誒,孟……孟大人,陳員外,你們都過獎了,‘普天之下,莫……莫非皇土’,那些東西現在是皇……皇上的,過……過幾年是太……子和索……索大人的,我只不過是一隻看……看門狗,替他們看著這些東西罷……罷了!怎比得上李……李大人……才是真正的高才,是肱骨之臣!”江潢說著端起了酒杯面向李光地道,“李……李大人,江潢有今日說起來還得感……感謝李大人,若非李大人當年將白……花花的銀子拒之門外,還將在下罵了個狗……血淋頭,在下豈會轉……轉投索大人門下。李大人,您的高風……亮節著實令在下佩服,在下可得好好敬您一杯!”
李光地在理學方面確實稱得上是“大師”,但因聽說當年平三藩時,他為了邀功而對陳夢雷見死不救,加之他平日見了康師也是滿嘴的恭維奉承,我對他的印象並不是很好。今日聽江潢說了這麼一段過節,倒讓我對李光地人品有了一些改觀。畢竟能將白花花的銀子拒之門外的官員,只怕搜遍整個大清都找不出幾個來。
聽了江潢的挑釁,李光地沒說話也沒舉杯,只冷冷地盯著江潢,臉上有些鄙夷之色。
任誰都聽得出來,江潢方才這番話明裡在恭維,暗地裡卻是在踩他,笑他當年的“有眼無珠”,整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李光地現下可是直隸巡撫,堂堂的從二品大員,這樣的人江潢都敢公然侮辱,果然有了胤礽和索額圖在背後撐腰,就是腰桿兒硬,膽氣粗啊!但是,他不怕,孟光宗和陳世安顯然有些不安了,尤其是孟光宗,只怕他這會兒該後悔把我們這些人請上樓來了。他眼下只是個從四品的知府,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他跟李光地可整整差了兩級,李光地要真有心要整他,還不跟玩兒似的。
“江老爺,”孟光宗陪著笑道,“卑職看李大人不勝酒力,喝得差不多了,這一杯不如就讓卑職替李大人喝了吧。”說著,他就端起了酒杯,剛要到唇邊,江潢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不……不成,你又不是李大人的……什麼人,不……不能替!要替也得……”江潢眯縫著眼將在座的人員挨個兒掃過去,忽而臉上顯出一抹猥瑣的笑容,指著我道,“要替得讓少……少夫人替!”
“少夫人?!”不僅是孟光宗,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我都大吃了一驚。江潢真是色心不死,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他最終還是把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