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綬的臉色瞬間罩上了一層淡漠,冷冷地盯了我一眼,起身道:“門在那邊,大公主慢走,不送。”
“哥!你不要這麼固執嘛!”我擋在他的身前,急道,“那個斯若,她到底哪裡好,就值得你那麼迷戀,那麼放不下,甚至連父母都不要了?”
“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她,就因為她是個唱曲的,是賤民!”永綬忿忿不平地道,“可是我不在乎!她知書達理,聰慧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世間少有的才女!比那些所謂的千金小姐不知好多少倍!她雖然賣藝,可從來不賣身!我一定要幫她贖身脫籍,這輩子我非她不娶!”
“哥!你先別激動,聽我說。那個斯若的確是個才女,但是,你所知道的還不夠全面,想必她也不曾坦誠相告,今日我來的目的之一,就是在你的面前還原一個真斯若。”
“什麼真……‘斯若’?”永綬皺了眉,一頭霧水的樣子。
我笑了笑,硬拉著永綬重新坐了下來,將‘斯若’二字的來歷,沈宛的真正出身,她跟納蘭容若之間的關係,她跟明珠家的“奪子糾紛”向他一一道來。
永綬聽罷,微微張了嘴,傻愣了半天,似乎失了神。我見狀忙趁熱打鐵:“哥,你看,這個女人連這些都不跟你說,顯見她對你的不坦誠,你又何必為了這麼一個女子,傷了阿瑪和五嬸的心呢?”
“斯若……斯若她肯定是有苦衷的,對,對,一定有苦衷的!”永綬的魂似乎終於還了回來,猛地起身,帶著些許癲狂喃喃地道,“我,我要去找她,去找她問個清楚!”隨即往房門的方向奔去,迅速開了門,躥了出去、
“哥,哥,你冷靜點兒,你快回來!”永綬的力氣和塊頭都比我大,我拉都拉不住他。門外的塞圖大概也沒想到永綬會突然從房裡躥出來,一愣之後,急忙追將過去,在院子裡拉住了他。永綬也是有功夫的,加上他剛大病初癒,塞圖不敢使全力,又叫上了其他三個跟著來的侍衛來幫忙,就這樣,四個大男人一起動手才把永綬扛回了房間。
“你們都給我讓開,聽見沒有?讓開!”永綬很不甘心地朝攔在他面前的塞圖等四個侍衛又吼又打又踢的。
“哥,你病才剛好,外頭又下著大雪,還是在屋裡好好待著吧!”我在一旁勸解,“就算你去問,也問不出什麼的!”
沒想到,永綬對沈宛竟如此一往情深,情毒中的真不輕。我都把真相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了,他竟然還心存幻想。
“我一定要去找斯若,一定要問清楚!”永綬聲色俱厲地朝我吼道,“純禧,你快讓他們讓開,聽見沒有!不然,我恨你一輩子!”
“哥,拜託你理智一點好不好!你就是去了,能問出什麼?”
“你們都讓開,讓他去!”冷不丁的,常寧的聲音忽然在房門口響起。
我回頭一瞧,只見常寧披著大斗篷,身穿朝服,正滿臉怒容地瞪視著永綬,身後跟著幾個侍衛。
永綬這回見了常寧也不像往常有些怯意,竟然也是傲然挺立,毫不畏懼地瞪視回去。
“叩見恭親王!”塞圖領著其他四個侍衛給常寧見禮。
“五叔!”我喚了一聲,正欲上前化解這父子間的眼神大戰,卻忽見常寧身後閃出一個人來,對著我和永綬盈盈一拜道:“民婦叩見大公主,小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