毆人,我拿人是執行公務,天經地義,就算他們是你的親戚,你也不能公然包庇!”
“我,我包庇?……嗨……得,實話告訴您吧,”董秉忠一副委屈萬分的口氣,壓低了聲音,“這轎子裡坐的是大公主殿下……”
“什麼?!”綽克託似乎深感意外,但隨即斬釘截鐵道,“不可能,她明明在三官保家裡,怎麼可能……”
“哎喲喂,綽將軍,我可怎麼跟你說好哦!”董秉忠非常地無可奈何,隨即裝模做樣的開始詢問我,“殿下,大公主殿下,您沒事兒吧?殿下?”
按照事先的計劃,我等董秉忠一連叫了四五聲“殿下”才用哭腔帶著“綿羊音”回道:“董……董大人……你怎麼才來,瞧瞧那些都是什麼人啊,一上來就亂打人,你快幫我把他們抓起來!”
“這……”董秉忠還略略遲疑了一下,道,“回殿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那頂轎子是綽克託將軍的二公子嚴素的……”
“誤會?!”我一副氣憤難當的口氣,厲聲道,“什麼誤會?若不是他兒子授意,一個奴才的奴才敢當街罵我,讓我趕快滾嗎?非但如此,他們還毆人,還要拆了轎子!若不是這些個護衛,恐怕今兒個我的命得斷送在這兒了!”
“大公主,大公主恕罪!” 綽克託插嘴道,“犬兒著實不知這轎子裡坐的是您哪,若是……”
“你少找藉口!”不等綽克託說完,我便怒斥道,“綽克託,拜你所賜,今兒我算是真見識到什麼叫做‘上樑不正下樑歪’了!不知道轎子裡坐的是我?若不是我,換了其他普通百姓,恐怕剛才就被你拽出轎子暴打了一頓了是吧?若是幸而不死,若不定還得被流配三千里,是不是?”
“奴才……”綽克託似乎一時語塞,但很快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大公主此言稍嫌偏頗,若真是百姓互毆,奴才定會按照大清律例‘鬥毆’‘咒罵’等相關條款公正裁決的。”
我冷哼了一聲,譏諷道:“說得比唱的好聽,綽克託將軍,你那所謂的公正,我算是領教過了!剛才命令手下說‘把轎子裡的人給我拽出來,所有人都給我帶回衙署去’的人,應該就是您吧?”
“奴才……奴才一時糊塗……”綽克託辭窮,支吾以對,我截了他的話茬,繼續諷刺,“糊塗?您可是大清的大功臣,怎麼會糊塗呢?我看是我糊塗了!俗話說的好啊,‘店大欺客,奴大欺主’,我就是一小小的公主,不是欽差,卻偏偏要去打抱不平,踩了您大將軍的尾巴,是我不識好歹,我糊塗!”
“不不不,奴才不敢……”綽克託的口氣終於軟了下來,“是奴才該死,奴才衝撞了大公主,請大公主治罪!”
“治罪?我豈敢吶!等我回稟了皇阿瑪,還是等他老人家和宗人府來治你的罪吧。”諷刺完綽克託,我再也不理他了,立即吩咐董秉忠,“董大人,把那幾個膽敢毆打辱罵我的混蛋統統抓起來,暫時押到你的奉天府衙門裡去!”
董秉忠“嗻”了一聲,立即吩咐手下:“來呀,把素嚴和他的隨從統統抓起來帶回府衙!”
“阿瑪,阿瑪救我,阿瑪救我!”素嚴帶著些許驚恐連喚了數聲,綽克託顯是心疼兒子的,果然開口向我求情,“大公主,犬子素嚴確實只是路過,他若是冒犯……”
“哎喲,好疼,好疼……”不等綽克託說完,我便叫嚷起來。
“殿下,您怎麼了,是不是哪兒傷著了?”董秉忠一副心急火燎的口氣詢問道。
“哎喲,我的額頭,哎喲,我胳膊都好疼啊!哎喲……”我故作姿態呻吟了兩句,急急吩咐,“快快快,趕快回去,我要找蔣太醫給我瞧瞧,可疼死我了!”
董秉忠充當了一回小廝,高聲喊了句:“快快快,快讓開,起轎,起轎——”。
轎子重新前行,行了幾步,我偷偷掀開窗簾往後瞟了一眼,只見綽克託跪在路邊,那略顯垂頭喪氣的側影再沒了先前的盛氣凌人和不可一世,我那心頭憋的一口惡氣總算出了一半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