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當她已經走出很遠,那些男子仍然衝著她的背影發出陣陣怪叫。
離開大街,進入一條深深的巷道,再往前走幾百米,一些破爛的房子橫在了眼前。
瑪麗在其中一間房子前停下了腳步,她凝視了一會兒,然後才走進去。她熟悉這座房子,因為她曾經來過這裡,而且待過一段時間。
她在樓梯口向四周掃視了一番,藉著昏暗的燈光向樓梯走了上去,直走到第二個門,剛想開門,卻發現門虛掩著。她愣了一下,立即掏出槍來,輕輕推開門,側耳聽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異樣,這才閃身進去。
房子裡一片混亂,幾件破爛的傢俱也倒在地上,支離破碎。
瑪麗大腦“轟”地一聲炸開,頓時便感覺不妙。當她再慢慢向前移動腳步時,突然踩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袖手’?”她蹲下身才發現是“袖手”的身體,禁不住失聲叫起來。
“袖手”躺在地上,全身象被血水浸泡過,腦袋上被子彈開了一個窟窿,血早已乾涸。
瑪麗不敢再繼續看下去,她痛苦地閉上眼睛,鼻孔裡發出沉重的的呼吸,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發出“吱吱”仇恨的摩擦聲。
就是這個人,曾經對自己多次出手相救,然而此時卻躺在了這裡,永遠無法醒來。
瑪麗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當她神情頹然的癱坐在地上時,腦海裡突然蹦出來一種想法,難道……
她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當她想起“袖手”最後送他們離開巴拿馬的情景時,那張熟悉的臉彷彿就在眼前晃動。
“啊——”她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但又不得不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她想爆發,甚至想殺人洩憤,當她做完這一切,終於慢慢安靜下來,但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對著已經沒有呼吸的“袖手”發誓:“我一定會找出兇手為你報仇!”
她在這個房間裡一直待著,雖然閉著眼睛,卻心亂如麻,根本無法入睡,直到天空開始泛白。
她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在了“袖手 ”身上,她知道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她在“袖手”屍體邊安靜的站了一會,慢慢轉過身去,想把這段記憶永遠埋藏在心底,就在這時,她才發現牆上留下了一串用血寫下的字:有違天命!
瑪麗呆呆的盯著牆上的血字,感覺自己的身體猶如被釘住一般,全身顫抖,她彷彿看見一張扭曲的臉在眼前晃動,恨不得一槍穿透那張邪惡的臉,來平息內心的怨氣。
她明白行兇者是誰,那些曾經幫助過她的人一個個被殺死,只有組織才會下此毒手,也只有組織一直在追尋她的行蹤。
“有違天命?”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眼前晃動著一張臉,那是一張寫滿仁慈與愛心的臉,但她現在知道了,那張臉的背後偽裝著一顆卑鄙邪惡的心。她忍住內心的悲痛,終於一步步離開了這間漆黑的屋子,她在那裡留下了一句誓言,一句永遠埋藏在心底的誓言,當有一天誓言圓滿時,她定會在惡魔的頭上開一個窟窿,為那些無辜的人報仇雪恨……
瑪麗喝醉了酒似的,搖搖晃晃地走在大街上,清晨的空氣清新怡人,但她卻沒有心情來體味這種舒暢的感覺。她心上壓著一塊巨石,既無法親手推開它,又無法讓自己翻身。
她終於回到了旅館,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找到地址的。當她看見少劍時,像看到了一束生命之光,差點沒暈倒過去。少劍緊緊抱住了她的身體,他已經在焦急中度過了一夜,等不到瑪麗,他根本無法入睡。
當少劍從瑪麗口裡得知“袖手”死亡的訊息時,也呆住了。
瑪麗神情低迷,滿臉憔悴。
“為什麼會這樣,究竟是誰幹的?”
瑪麗神情沮喪,她似乎沒有聽見少劍說什麼,雖然外表平靜,內心卻如烈焰焚燒。
“為什麼會是這樣?”少劍臉上充滿了憤怒,卻無法發洩內心的憤懣,他彷彿已經不再相信這個世界,這個外表覆蓋著愛心與笑容的世界,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殺戮?“難道要生存下去會這麼難?我們只想要活命而已?只想好好活下去,這一切究竟觸動了誰的利益?”
瑪麗一臉絕望的表情,但她聽見這句話,卻回頭看著他的眼睛,眼角里流露出一絲笑容,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該死之人。”
少劍明白她指的什麼,他知道痛恨一個人會是怎樣的心情,他輕輕捧起那張冷豔,但仍不失美麗的臉,象在端詳,良久才說出一直想說的話:“非得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