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十足驚訝的女傭,前去詢問是否能與雪白女士及弓忒之女談話——王宮及城裡人們都如此稱呼兩人。兩人跟王一樣真名公開,但這種行為如此少見,更違背規律、傳統、安全與儀節,以致人們雖然可能知曉兩人真名,卻不願直稱,寧可繞個彎。
進房後,他簡短報告新訊息,說道:「恬哈弩,在整個王國中,或許只有你能協助我。如果你能呼喚這些龍,如同你呼喚凱拉辛;如果你有控制它們的力量,若你能與它們交談,詢問為何要攻擊我的子民,你願意嗎?」
年輕女子一聽這話,便向後退縮,轉向母親。
但恬娜不肯庇護她,靜立不動。一會兒後,恬娜道:「恬哈弩,很久以前我便對你說過:王對你說話時,你要回答。你當時還是個孩子,所以沒回話。你如今已不是孩子了。」
恬哈弩自兩人身邊退開,像孩子般低垂著頭。「我無法呼喚他們,」她以低弱、粗糙的聲音說,「我不認識他們。」
「你能呼喚凱拉辛嗎?」黎白南問。
恬哈弩搖搖頭。「太遠了,」她悄言,「我不知道該朝哪裡。」
「但你是凱拉辛的女兒,」恬娜說,「難道你無法與這些龍溝通嗎?」
恬哈弩悲慘地回答:「我不知道。」
黎白南說:「恬哈弩,如果有任何一絲機會,它們願與你交談,或你能與它們交談,我懇求你把握這個機會。因為我無法對抗,也不通曉其語,我該怎麼向只需一口氣、一個眼神就能摧毀我的巨獸詢問它們的要求?你願不願為我、為我們開口?」
恬哈弩沉默,然後以低微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願意。」
「請準備與我同行。我們午後第四小時出發,我的人會帶你上船。我感謝你。恬娜,我也感謝你!」黎白南說,握住恬娜的手須臾,沒很久,因為出發前,他有許多事務必須處理。
黎白南匆忙趕到碼頭已稍遲,以斗篷遮頭的纖細身影站在碼頭上。最後一匹馬正噴著氣,僵著四腿,抵死不願上船板。恬哈弩似乎在與馬伕討論,之後,她握著馬勒,對馬說了幾個字,便一同安靜上船。
船像又小又擠的房子。近午夜時,黎白南聽到兩名馬伕在後甲板上小聲交談。「她是天生好手。」一人說,聲音較年輕的另一人道:「她的確是,但她長得真可怕,不是嗎?」第一人道:「如果馬不在意,你有什麼好在意的?」而另一人回:「我不知道,但我就是在意。」
此時,一行人從歐內法沙灘騎到山腳,道路略為寬廣,託斯拉便策馬與黎白南並行。「她要為我們翻譯,對不對?」託斯拉問。
「如果她可以。」
「那她比我想得還勇敢。如果她初次與龍交談就發生這種事,那很可能再發生。」
「此話怎講?」
「她被燒個半死。」
「不是龍燒的。」
「那是誰?」
「她出生時和她在一起的人。」
「怎麼有這種事?」託斯拉麵孔扭曲。
「流浪漢,小偷。她那時只有五、六歲。不管她或他們做了什麼,最後就是她被打得昏迷不醒,然後被推到營火中。我想他們以為,只要她死了或瀕死,整件事就會當成意外。他們逃掉。村民找到她,恬娜收留她。」
託斯拉抓抓耳朵。「這故事真顯出人性善良的一面。所以她也不是老大法師的女兒?但他們說她是龍一窩的,又是怎麼一回事?」
黎白南跟託斯拉共同航行過,多年前更在索拉一役並肩作戰,知道託斯拉勇敢敏銳、冷靜沉著。託斯拉的粗俗刮到他時,他只責怪自己皮薄。「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黎白南和緩答道,「我只知道,龍叫她女兒。」
「你那個柔克巫師,那個黑曜,急著說他在這事兒上毫無用處。但他不是會說古語?」
「是的,只要幾個字,就能把你燒成灰燼。我想他還沒這麼做,是因為尊重我,不是你。」
託斯拉點點頭:「我明白。」
他們整天以馬匹能保持的最快速度奔跑,晚上來到小山鎮,好餵食馬匹,讓馬休息,騎士也能在各樣不舒適的床上睡一覺。不慣騎馬的人發現自己連路都走不了。那裡的居民未曾聽說龍,只知道一群富有陌生人突然出現,以金銀換取燕麥及床鋪,整件事的燦爛及驚恐令他們難以負荷。
拂曉前,騎士離開。歐內法沙灘距瑞司貝約近百哩。第二天,要爬上法力恩山脈的低矮埡口,從西邊下山。葉耐為黎白南最信任的軍官之一,他騎在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