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一個認識了許多年的老朋友,似乎他們昨天還在一起品茗聊天。
一分鐘的時間,好似是一個世紀,東方和西方,男人和女人,年少和年老,平凡與清高,都在這滴滴嗒嗒的六十下中得到交融,慾望帶動著希望,希望滿足著慾望。
“晚上好,先生。” 一頭黑髮的年輕女子微笑著和他打招呼,她的中國話發音極為標準。
“你——你好。”李春平有些慌張地應道,此時他看到那個金髮的女子正笑吟吟地站在旁邊以一種奇異的目光注視著他,那目光中閃爍著三分飛揚的神采。
“恕我冒昧,不知可否請問先生貴姓?”黑髮女子的口吻彬彬有禮,看來她對中國人的禮數十分內行。這幾年,李春平從沒聽到過別人這麼尊重地對他說話,他心中感到一股自豪和振奮,臉上卻裝得若無其事。
“免貴姓李,我叫李春平。”他儘量把語調壓低,顯得很有風度。
“克勞迪婭女士想同您認識,不知李先生可否賞光?”
李春平心都要跳出來了,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當然。”他痛快地答應著,視線越過年輕女子的肩膀看著金髮女人,她正在衝他微笑。雖然李春平猜不出她的準確年紀,可是還是可以看出在她精心化妝的臉上留下了一些歲月的痕跡,不過,此時的她在李春平看來那神態美極了。
“那好,明天下午六點在西苑飯店頂層,克勞迪婭女士請您共進晚餐。
十七、血脈
自從上次和李春平談過孩子的事情以後,靜楠一個人悄悄去做了化驗,結果是:有了身孕。
靜楠是乘著回家探親的機會來到這裡的,她不願意再在李春平脆弱的心靈上增添這麼痛這麼重的負擔,若是讓春平知道她有了他們的孩子,他一定會瘋掉的。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由她自己承受,不管多麼苦多麼難,所有的壓力都擔在她單薄的肩膀上。
靜楠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走進了衛生院的大門,她今天穿著一身便裝,刻意打扮得很普通。可是,還是掩飾不住她眉宇間那股子軍人的英氣,而多年的舞臺經驗和天生麗質又讓她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不一樣的風情。
衛生院裡沒有什麼人,冷冷清清的,一個護士正趴在桌子上打盹,靜楠小心地走到護士身前,輕輕咳嗽一聲,那護士抬起頭,很不耐煩地翻了翻白眼,冷漠而輕蔑地打量著靜楠。
靜楠失去了平日的勇氣和尊嚴,她像一個待宰的羔羊,紅著臉,小心賠笑道:“我叫靜楠,是院長讓我今天過來的。您、您……”
聽到靜楠報出姓名,護士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道:“原來你就是靜楠,崔醫生一早就說院長交待您今天會過來,路上辛苦嗎?”
靜楠受寵若驚:“沒事,沒事,一路都很順利,謝謝您了。”
護士站起身,靜楠發現她個子很矮可能只到她的肩膀,忙將目光移開,生怕她多心。矮個子護士已經過來牽住靜楠的手,親熱地道:“走,我帶你去見崔醫生,我們早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來呢,不要怕,這事做過的人多了,女人嘛,免不了的,崔醫生的技術一流,沒問題的。”
矮個護士忽然變得如此熱情,靜楠有些不習慣,她想這護士一定以為她是院長的什麼親戚或者朋友,所以就微笑著默默跟著她走。兩人出了過道,轉了幾個彎,靜楠發現原來裡面還有一進院落,裡面的院落比外面更大,也更亮堂整潔些,原來裡面才是做手術的地方。
崔醫生是個胖胖的中年女大夫,當靜楠覺得自己像行屍走肉一樣躺在那冰冷的產床上時,崔醫生和氣的聲音又重讓靜楠感受到幾分溫暖。
崔醫生和藹地對靜楠笑著道:“第一次看婦科吧?別害怕,把一條褲腿全脫了,對,把腿放到這裡,很快就會沒事的。你還年輕,只要記得以後幾個月多調養調養不要太勞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她指著產床的兩個鐙具,示意靜楠把兩條腿放在上面。
矮個護士也跟著笑道:“對,很快就會沒事的,不要太緊張了,放鬆些。”
靜楠點著頭,她感激她們的溫和,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至少在這樣的關頭,她需要感受到一些人間的溫暖。她盡力放鬆自己,可是眼角還是忍不住滾落了兩行淚水。
崔醫生輕輕搖搖頭,女人總是會為男人的錯誤付出代價,尤其是年輕的女人,世界上又有哪個女人不曾傻過?她已經準備好了,她溫和地對靜楠說:“要開始了,會很疼,忍著點,別動啊。”
靜楠用力點點頭,雖然埋頭工作的崔醫生根本看不見她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