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遠想問問匈奴人的情況,看看要不要立刻收復河東郡。
賈詡卻先不說佔據河東平陽的南匈奴於夫羅,反而先從河東郡東邊的河內郡張揚說起。
“張楊作戰勇武,佔據著要衝河內之地。然而他兵馬羸弱,兩年前投靠袁紹等關東叛軍,後為匈奴單于於夫羅所挾持。去歲得脫,上表投降董太師,又靠收編黑山、白波較弱賊軍和原班一千兵馬,佔據著河內之地。”
“此人所駐之地與袁紹、曹操、白波、匈奴和司隸的我軍全都接壤,所以他是一個暫時平衡各方的緩衝者。若沒有實力一戰可勝上述敵人,則不宜動也。”
童遠聽了深感震驚,這張楊在後世實在是名不見經傳,最多也就是在李郭之亂的時候,乘著西涼諸將打得疲憊,試圖接濟天子,掌控天下。然而力量太弱,很快出局。
沒想到這個人身上還發生過這麼傳奇的故事,而且佔據成為諸強之間的緩衝地帶,得到多方承認。看來河內張楊是最不能動的,除非想和袁紹、曹操聯盟交戰。
童遠問道:“那河東北邊的南匈奴呢?”
賈詡微笑道:“那就更有意思了。不過在談匈奴之前,先把關東叛逆要講一下。將軍可知現在關東叛賊分為兩股勢力互相攻擊嗎?”
童遠有一點三國知識,可現在他正好忘了一些,說道:“呃,袁紹大戰公孫瓚嗎?”
“正是,不過是袁紹及半個屬下曹操,對抗半包圍夾擊態勢的袁術、公孫瓚、陶謙及附屬於公孫瓚的劉備、馳騁於太行的張燕以及南匈奴這個包圍圈。”
“這個曹操,曹孟德實在不簡單。去歲,他在袁術、陶謙兩面虎視眈眈的情況下,仍舊發兵渡白馬津,於魏郡黎陽以北的內黃,大敗匈奴於夫羅,救出了張楊兵馬。”
童遠此時思緒開始發散,“不好了,這賈詡從現在開始,就佩服曹操了。我雖然很尊敬曹操,也沒萌生過投靠想法,但現在官職遠高於他,已然自成一軍。賈詡你可別想曹操了啊。”
賈詡哪裡猜得到童遠百般惦記著他與曹操之事。繼續說道:“所以當下這匈奴於夫羅部實力稍弱。”
童遠注意力回來,不禁問道:“可是匈奴乃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使這一部稍弱,其他力量是不是很強?”
“現在南匈奴分裂為新舊兩部,舊王庭佔據河套、上郡、西河郡等地。於夫羅這一支自稱單于,流竄河東、河內等地,最後安居在平陽、臨汾一帶。”
“他暫時與袁術同盟,攻擊袁紹、曹操。不知童將軍聽了之後,以為哪些是敵,誰又是友啊?”
額,這賈詡是在考我嗎?他聽得一頭霧水,光是各部情況就快要記不清了。
略微思考,又結合後世的歷史知識,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袁紹曹操同盟,北邊是公孫瓚,西邊南匈奴、黑山軍,南邊是袁術,東邊有陶謙,西涼軍坐鎮三輔、司隸
這是一張包圍圈,中心正是袁紹,以及半附屬於袁紹的曹操。
童遠又想起後世一句名言,雖然後事有句名言“沒有永久的敵人,沒有永遠的朋友,僅有永遠的利益”但他可不想在賈詡面前裝得太過。
於是略帶懷疑的說道:“如此說來這是董太師尚在之時編織的一張反袁紹包圍網,照理我西涼軍應當夥同於夫羅部,向袁紹、曹操施壓。不過,我軍當隨機應變,先以楊奉部為先導收服白波軍,之後再根據情況判斷。”
“哈哈哈!不錯,如此甚好。”
童遠的回答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一向深沉穩重的賈詡都忍不住笑著稱讚。
“這張包圍網正是西涼軍軍師——李儒,李文優的手筆不過可惜啊,可惜。主持者不在,終將為袁紹、曹操所破。”
童遠明白賈詡不是自己的手下,能夠在河東問題上說了這麼多,給了這麼清晰的方向建議已經殊為難得。
他問道:“河東及河套之事遠定當盡力而為。然西涼韓遂馬騰及羌胡之亂,除卻涼州,連隴西、天水都在其勢力範圍之內,當如何處之?”
賈詡心想他果然問道自己和董家家鄉一事了。
於是說道:“韓遂、馬騰名義上投降我軍,李將軍等很可能為了停止天下戰事,將郿塢以西都暫時劃歸他們統領。基本可以確定的是,一年之內西涼將無戰事。”
賈詡沉吟道:“長久來看,只要有機會他們還是會作亂。雖然韓遂屢生叛亂,馬騰極為善戰,然則他二人只是問題的表面,背後的羌胡、邊民之亂,以及士族、豪強與下層百姓的矛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