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士族擅於產業,順應時代發展商業與技術,很讓他佩服;有些士族專注學問,對於自身不擅於的領悟謹言慎行,值得他學習。
可是這楊彪就屬於和他非常對立的那種,這種士族非要掌控朝政、軍事,可是他們由於自身利益、視角問題,只會讓局勢愈發崩壞。
想想幾十年後的時代變局,再看看今天各處的割據與饑饉,他實在是不願意多和楊彪做口舌之爭。
楊彪這時說道:“我大漢的功績也多由士族開拓,想想西域的班超,他的成就遠在新西涼軍之上。若是由道德出眾計程車族掌握局勢,一定能比目前更好……”
他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看到童遠髮指眥裂,簡直到了爆發的邊緣。
他冷冷一笑,心中鄙夷道“邊鄙豺狼果然是這幅樣子,真是禍國殃民的敗類啊。”
李儒一直在觀察形勢,他看到童遠氣息的變化感到一絲疑惑。這股氣息應該是董卓族人特有的沒錯,難道說?
他打斷道:“儒是郃陽人,相當長一段時間也算是邊人了。我對於郃陽侯的成就倍感欣慰,只是覺得還有進一步提高的空間。”
“郃陽侯當然可以支援張繡,今年可以先從洛陽、梁縣轉運這一批物資。明年天子改元以後,定然有所嘉獎,京兆、扶風也該納入管轄,倒是自然有長安到武關這一條路。”
楊彪有些詫異,李儒這是把長安乃至之前整個三輔交給童遠,不可能這樣白白給他吧?
果然李儒話鋒一轉,說道:“郃陽侯既然入住關中,那洛陽等地也應該交給我等管轄。除孟津港外,其餘據點可否移交我部?”
“哦?”
童遠微微坐直,李儒這是拿李暹、李別的土地,交換汜水關、仙霞關和梁縣等地,真不知如此好算計跟誰之前做的有些相似?
張錄一盤算,感覺這麼交換值得很。
京兆郡、扶風郡雖然遭到兵災,但也是兩郡百萬口之地,豈是幾個關隘、殘縣可以比的。
連衛覬都覺得這個交易可行,兩人看向童遠,就等著他拿主意了。
童遠也早有佔據舊三輔的計劃,只是東邊可是那個傢伙,這個交易不成啊。
他嚴肅說道:“此事確實能解決現在的爭論,但是換與不換,涉及太多兄弟的生存,只能暫時休會,再做定奪。”
李儒心裡暗笑,看來童遠還是童遠,跟董威果然走不到一路上啊。
於是第一天會談暫時結束,由於洛陽距離很近,李儒三人還是暫且回去,明日再來。
今日孟津港已經戒嚴沒有商旅,所幸童遠也就住一回商幫的客棧,體會一下他自己帶來的產物。
這座客棧位於距離黃河不遠的丘陵之上,剛好可以看到港口與河面的情況。漸漸太陽落了下去,夜幕籠罩起河面,在皎潔月光的襯托下,更具一種誘人氣息。
他站在窗邊,凝視著漸漸無法看清的母親河。這可是冬季啊,後世聽說黃河還會有枯水期呢,現在直觀看來水量還這麼充沛呢。
是緣分嗎?原本生活在東南地區的他竟然出現在華夏文明發祥地的核心,逃難時在黃帝陵前扭轉局勢,又在堯舜禹的故都旁建立首府。
他最初來到這裡也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想看一看三國英雄們的英姿,在扭轉這片土地以非常差的狀態,面對百年後的時代變局吧。
也許這就是來到這裡的原因?
在不遠處的洛陽城,李儒站在殘破的城牆上,對第五旅校尉韓福說道:“重修城牆和宮城的事情另有人做。你部要做好進駐虎牢關、汜水關的事情,不讓關東群雄敢於窺視洛陽。”
韓福回道:“屬下一定聽從主公安排。”
李儒說道:“哎呀,我只是為主公做事,代行統領一職,你以後記得不要叫錯啊。”
“諾!”
李儒看著韓福的身影漸漸遠去,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過了許久,他才沉吟道:“爭霸天下我是做不來的,書寫一幅令人絕望的致美畫卷,才更為有趣啊。”
“主公肯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