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樂家由於兵馬消耗和各地反叛劫掠,家產已經空了。
連嫡系親屬都要親自翻山越嶺,收購藥材、獸皮,再到市井中販賣,更不要說支援兵事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雲,一點也不焦急,他不經意地說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公孫範一點也沒有在意,可是那樂藥師微微一怔,一字一句地回道:“不易其志,四海之大,有幾人歟?。”
趙雲與他對視,又說道:“四海之內皆兄弟。”
公孫範聽了這幾句,有些不知所云。可是趙雲與樂藥師相視一笑,似乎彼此等候已久。
趙雲說道:“這裡只我們三人,我就直接說明。這一次,我受四海商幫與白馬將軍、鎮北將軍委託,趕赴遙遠的遼東。”
公孫範詫異道:“啊?那麼遠,難道鎮北將軍和平難中郎將的力量還不夠嗎?”
趙雲說道:“我也不知,只是使命與正義在身,這一趟無論如何我也會走一遭。”
樂藥師說道:“我們樂家與白馬將軍一同遭遇劫難以後,不得不隱居鄉野。後來得到四海商幫右北平分會接納,才重新安頓下來。”
“這一次,我接到的使命是,接應冀州趕來的自己人,準備遼東之行。子龍兄弟,你且猜猜,這回我們準備讓你怎麼過去?”
趙雲笑了笑,說道:“白馬將軍拿到的書簡中,建議每月中旬可往幽州靠海的幾縣打探,如此說來是走海路了?”
樂藥師說道:“正是如此。下一步可以前往水與沽水交界處的雍奴縣,然後順著河流入海東去。”
這水就是後世的永定河,沽水就是潮白河中的那個白河。
白河還要大約兩百年時間,才與潮河匯聚入海。此時,它反倒是和永定河合流,然後在今天津七里海一帶入海。
兩人詳談了一陣,公孫範也基本明白怎麼回事,如此入海,在往公孫度控制的遼東或東萊郡出發,自然可以達成使命。
他們三人商議,讓公孫範等白馬義從就隱居在安次縣以東,不再繼續跟隨。而趙雲明日就往雍奴縣去,準備乘船出發。
趙雲又把顏良文丑不在易京,以及沮授兵發代郡的情況告知樂藥師,讓他透過四海的人脈傳遞回去。
這一晚,曾經的白馬義從們睡得很安穩,而趙雲輾轉反側,一時無法安睡。
他曾經侍奉公孫瓚與劉備,後來因為兄長病逝和公孫瓚失德,而回到故鄉守孝,不求聞達於諸侯。
對於袁紹他毫無好感,而原本他也沒有返回公孫瓚麾下,或者支援幷州新西涼軍的想法。
平日裡,他與真定縣、常山國的豪傑、遊俠、義士關係不錯,有時一同行俠仗義。漸漸的,他的朋友們加入了四海商幫,找到了集體和方向。
他一眼就看出來,四海商幫與新西涼軍存在說不清的關係,可是他們做得事情,打心裡讓他佩服。
不問政事,做一些走鏢、治安、保護百姓的好事,確實是一條不錯的道路。
可是內心深處,他時刻銘記年輕時嚮往衛霍的夢想,還想投身於天下安定的大業之中。
這種矛盾的心情,加上仗義與信任,讓他非常想遠行徐州,追隨那個人。
他之前對田豫說一些指點迷津的話,可是他自己何不是為前路略微惆悵呢?
其實,這片土地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隨著幷州逐步光復安寧,整個北疆都直接感受到一種嚮往的感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四海商幫聚集的多是有志仗義之士,新西涼軍又真的撐起了將要傾倒的天際,那個人真的在兌現他的諾言啊。
他只用了一盒書信,就讓白馬將軍重新振作,連他自己也不知不覺地跟隨他的腳步,做了許多事情。
既然是為了義,那肯定沒錯。
只是他也有諾言與義氣,待盡了這份職責,再去考慮以後也不遲。
趙雲很安全地抵達雍奴縣,然而這裡除了航運、商業稍微繁榮,其他方面讓人感覺心痛。
豪強謹守塢堡,小農之家卻難以維繫。不時有胡人匪徒劫掠百姓,路邊偶見無人收拾的屍首。
管轄這裡的漁陽郡太守王松,早就和豪強、胡人達成共識,只要不劫掠大戶的商隊,他就不會管理。
再加上他擁兵自重,籠絡了一批漢胡亡命之徒,有時更是親自帶人劫掠周邊郡縣。
其人行事瘋狂,但一直是見風使舵的好手。劉虞在的時候,表面聽命於他,卻也和頗具實力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