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頗有經驗,一眼就看出怎麼回事。公孫續還迷迷糊糊地問道:“這是……準備決戰的兵馬嗎?”
童遠搖了搖頭,回道:“這是準備截斷援軍,圍殲你父親出城兵馬的陷阱。”
公孫續驚呼了一聲,臉色隨即陰沉下來。
張燕此時問道:“童將軍,這是我們斥候偵查到的伏兵嗎?”
童遠說道:“袁紹軍派出上千斥候,完全遮蔽了戰場五十里以內的情況。所以,這個是我軍的分析,並沒有落實。”
“可是,這個白洋淀……呃不,大渥澱是騎兵天然的墳場。”
童遠剛才口誤,誤說了這片湖泊未來叫做白洋淀的名字。不過它現在叫做大渥澱,表述的意思和白洋淀倒也接近。
公孫續說道:“這大渥澱在易京的西南方向,我和父親約定的可是城北邊啊?”
張燕也說道:“是啊,不論是作為援軍的我們,還是城裡的白馬將軍,都明白這個情況,不往那個方向去不就行了?”
童遠說道:“我軍在之前對戰匈奴人時,就曾經引水灌地,製造了一大片溼地阻礙騎兵的速度。袁紹軍有一批身經百戰的將領,謀士也是熟知兵法,原計劃肯定落入套中。”
張燕無奈地嘆了口氣,公孫續急得快哭了出來。
童遠卻笑道:“你們何必喪氣?我只是說原計劃不行,又沒說我沒有辦法。”
“這是必須改變原先舉火為號,內外夾攻的計劃,取得代之以堅決突圍和從外接應。”
公孫續說道:“可是不行啊。我父親沒有突圍的計劃,而且他也不知道往哪裡突圍啊。”
童遠說道:“這不難,我們派人進去,奉上我與渭陽君的號令、突圍計劃等就可以了。”
張燕說道:“派人進去十分困難,如果是我年輕十歲,說不定有三成的把握。只是現在……”
童遠說道:“張燕將軍是名鎮一方的大帥,我們要接應白馬將軍突圍而出,當然不能孤身犯險了。”
公孫續張了張口,可是知道自己實力不濟,百般痛苦地放棄了。
童遠說道:“兩位不必擔心,人選其實已經有了,成與不成還要看我等努力。”
……
常山國真定縣。
此處處於袁紹、張燕統治的交接區域,雖然官吏都是聽從袁紹的任命,但也沒有誰樂於明目張膽地對抗朝廷和黑山軍。
在這種權利制衡的情況下,以民間身份出現的四海商幫總能秉公為民辦事,再加上河北多義兒,此地更不缺乏有責任感的幹事。
不過,不論這座分會的幹事做了多少艱難的任務,也沒人會自認為是縣裡第一義士。因為常山第一義士,必然是一位即將三十歲的青年。
他就是趙雲。
一位商幫幹事,來到趙雲家中,問道:“子龍,有個任務,我們誰都不行,你要不要幫幫大夥?”
身高八尺,濃眉大眼的趙雲,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問道:“哦?是何任務竟然讓四海的諸多好漢為難?”
那幹事說道:“是送信,只是這趟任務見艱險無比。”
他簡短介紹了任務,趙雲聽了卻微微皺眉,緩緩說道:“我曾在白馬將軍麾下效力,執行這項任務有適合的地方,卻也有尷尬之處。”
“當年,白馬將軍擊殺偽帝張純和混亂幽州、冀州的烏桓大軍,實在是北方的英雄。我在那時率領郡國義士投靠過去,曾和袁紹、烏桓、鮮卑多次交手。”
“只是後來,白馬將軍不再是之前的那個人,我竭盡所能輔佐,最終已經盡力,不能再看他糊塗下去了。”
商幫幹事大約知道趙雲曾經為公孫瓚效力,但這才知道事情原委。他感嘆道:“孟子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放在當今白馬將軍身上,再次應驗了啊。”
趙雲嘆了口氣,這個任務到他的手裡,真不知是命運的安排啊,還是有人知道只有他能走也肯定走這一趟呢?
不管是誰請他,他都是一樣的回答。
他眼中閃過一絲光彩,開始快速打理行囊。
那商幫幹事看到,問道:“子龍,你決定好了?”
趙雲堅毅地回道:“沒錯,我常山趙子龍肯定會把信送到。”
幹事說道:“信件就放在分會,你到時候直接來拿。另外,需要多少人手協助,要幾個熟悉地形的嚮導,儘管提出來。”
趙雲笑了笑,說道:“地形方面,兩年前我們一起勘探過那一帶,只要走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