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臨危不懼,一面命令田楷且戰且退,一面集結白馬義從,試圖撕破包圍的一角。
他的選擇非常正確,如果騎兵處於靜止狀態,被圍在中間攻擊,那很快就會損失殆盡。
正確的做法就是集結騎兵,殺出重圍,再從敵人後背襲擾,打破包圍圈。
公孫瓚拿出兩石強弓,先和眾將士一同射住西側孟岱的步兵,然後佯裝往西南角突圍,引得孟代將一批持槍的預備隊調往西南角。
突然,一簇狹長的馬哨聲響起。
白馬義從像是突然輸入了什麼程式一般,竟然整齊劃一地往西北角疾馳。
這個方向是孟岱與韓莒子陣線的交匯處,兩邊的指揮正好因為不一致,出現了些許破綻。
公孫瓚親自持槍突擊,前排騎兵緊跟主帥步伐,後排一邊疾馳一邊放箭,幹掉那些慌亂調整陣型的袁兵。
“殺!”
數百高速賓士的騎兵,舉起馬槊騎槍,準確地刺中敵人。
強大的動能直接將步兵戳飛,伴隨著嚇人的哀嚎聲劃過一道道弧線。
公孫瓚的正面衝擊只擊殺了百人上下,但造成的恐怖氣氛,讓附近數千袁兵為之膽寒。
終於,隨著更多白馬義從往這個方向突襲,附近的袁軍終於潰敗了。
即使韓莒子親自率領部曲趕到,也被公孫瓚殺退,將陣線的缺口擴大到五百步的寬度。
白馬義從訓練有素,絕非一般輕騎兵可以望其項背。他們突出重圍立刻完成進行分工。
幾百輕騎兵分散地騷擾袁紹軍側後方,讓他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成。
公孫瓚大隊的騎兵卻在遠方完成集結,仔細觀察敵人的陣型。
很快,他們發現孟岱的指揮應對已經手足無措,很多步兵僅僅面對騷擾就有搖搖欲墜的趨勢。他們數千主力一舉突擊,正可以大破其軍。
“咚!咚!咚!咚!”
一陣距離不遠的沉悶戰鼓聲傳來,緊接著袁紹親自率領一支裝備極為精良的大軍,從韓猛營寨側翼出現,壓向公孫瓚。
袁紹金盔金甲,錦袍玉帶,高調出陣說道:“公孫伯圭,我們不要再打下去,你與我一同終結這亂世,豈不美哉?”
公孫瓚一陣冷笑,回道:“袁本初,你是不是以為汝南袁家四世三公,執掌世間理所應當?”
“但我問問你,幽州冬季之時,胡人南下殺戮百姓的日子你見過嗎?”
袁紹臉上微微抽動,卻強壓下來,依舊和和氣氣地說道:“正是因為天下之大,所以才需要你我聯手不是嗎?”
公孫瓚搖了搖頭,說道:“這邊疆的事,終究要由豪強勇士來決定,你這士族巨家的首領,只能治理中原一方,執掌天下會造成不可估量的禍患啊!”
袁紹知道再怎麼表現出禮節的態度也無濟於事,於是警告道:“你這豪強真是缺乏管教!這天下有它執行的規矩,不是你這豪強想治理哪,就佔據哪裡的!”
公孫瓚怒道:“幽州是我的家鄉,我當然要守護它,而你這個汝南士族野心也太大了吧!”
袁紹微微眯眼,這個公孫瓚確實不能在留了,這次必須斬草除根。
他警告道:“既然伯圭執迷不悟,那休怪我不客氣啦。你且看看,我的精兵,比你的如何?”
他一揮手,步兵大陣前排的大盾轉向兩側,露出一排排手持強弓硬弩的披甲步兵。
這些披甲弓弩手又在密不透風的大戟陣勢的掩護下,毫無疑問,手持大戟的重甲步兵數量也不會少於弓弩手,兩者恐怕各有三千人之多。
公孫瓚啐了一口,這袁紹搞出什麼名堂,這種戟兵弓弩手的組合簡直專門為他量身定做一般,專門剋制他的輕裝遠近雙重功能騎兵。
硬碰硬怕是比強攻先登營還要悲慘。
不過,袁本初把他公孫瓚想成什麼了,既然這隻精銳亮了出來,他可不會傻乎乎地硬撞上去。
界橋之戰,白馬義從是被麴義的示弱所迷惑,才衝上去中了埋伏。而袁紹現在就亮出家底,他是絕不會重蹈覆轍。
但也沒辦法對付啊。
正焦慮如何應對的時候,被郭援、呂威橫圍攻的田楷派人傳信,說道:“主公請奮力突圍,田楷會為您殿後。”
公孫瓚一下子就明白田楷什麼意思。他想要張望一眼老夥計,可是隔著重重袁軍步兵,根本看不到。
“可惡啊!我不是半年前那個頹廢的樣子了,怎麼能捨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