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錢涇自身角度來看,這屯田軍平時搞農活,或者打獵、做工都是有一定組織的。
大夥一開始多是各做各的,但後來都有互幫互助。比如我的農具借你,你幫我挑幾次水這類。
後來,就已經是合併土地,協作生產,分工合作為主。固然程度不一,不同人有些差異,但總體上大夥默契很高。
打仗前的訓練也是這樣,團隊陣型及分工配合是我們非常重視的。但那袁軍總是呆笨,軍吏只會號令,士卒被要求不得做命令以外的任何事。
個別時候打急了,袁軍勇武者會冒進拼殺,而更多則會丟棄同伴逃跑。
他又表示道理可能說不清楚,但就是這個意思。其實他過去流亡的時候,從未有什麼集體的意識,來到屯田軍才真的見到了另一種做事的方式。所以感悟特別深刻。
謝昭眼眸微微顫動,顯然對錢涇所講有些觸動。
她身上發生過的事情,正與軍屯民屯相關,她過去以為屯田不過是一種耕作方式,其他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後來才體會到這種新的集體,有一種特別的溫暖和魅力。
錢涇反應略微遲鈍,沒有發現謝昭感情的變化。
這不怪他,因為對面那個女孩即使情感波動,可她外表依然是保持著一種寧靜,讓人注意力更容易放到她的姿態和紙筆上去。
有一天傍晚,斥候和軍吏那邊突然聽說了什麼好訊息。
當晚我們就開了戰鬥動員的會。這種會在新西涼軍以外聞所未聞,但不論是無畏軍還是屯田軍都這樣做較大戰役的準備工作。
原來是徐晃把敵軍後面上萬人攪得大亂,連輜重都被他們繳獲了許多。剩下的敵人也龜縮回城,無法支援頂在前面的蔣義渠了。
很快,大軍作了大戰的最後動員,作戰前所有人都做了充分的準備。
弓箭手們要想方設法保持弓、弓弦和箭頭的乾燥,大家以此為生、以此保命,而格鬥為主的戰友們還要花很多時間去清理兵刃上的汙漬。
在冷得令人發麻的寒夜和清晨裡,大家的手指早已被凍得發麻,但還是要摸索著穿戴鎧甲。屯田軍弓箭手配有前後保護的兩檔鎧,手臂上還擁有一面小盾,專門給弓箭手遮箭和防備刀砍用的。
屯田軍的後勤部比上陣的將士們休息得更少,在咧咧寒風中,他們或她們準備了熱乎乎的燉肉,還有便於攜帶的醃肉幹。
工匠也在夜裡一刻不停地忙碌著,為戰友們的武器、器械做好準備。
聽戰友們的議論,這回絕不是之前小規模的對戰,而是要徹底殲滅蔣義渠。
對面的袁軍也集結了數萬大軍,剩下的較為能打的戰將都來到了現場。但他們只能是鎮北將軍的獵物!
隨著震天的號角聲響起,無畏軍、屯田軍率先發起攻擊,其餘各部武裝也爭先恐後。敵人的氣勢被我軍徹底壓住。
在步兵主力與敵人激烈地短兵相接時,我們弓箭手搶佔了兩翼,不斷地對著袁軍放箭。
隨著敵人組成密集陣型,每一輪射擊也更加致命,被放鬆的弓弦如同牛虻般嗡鳴,懷著飲血的渴望飛向目標,銳利的箭矢刺穿了敵軍防護有限的身體。
箭射完了,大夥就拿起環首刀、匕首、和用來即使武器也是工具的父子、錘頭,與那些渾身是傷的對手展開肉搏。
在搏鬥到最激烈時,敵人原本威勢不在我軍之下的號角、戰鼓戛然而止。這個變化幾乎影響了戰場上的每個人,我們越戰越勇,敵人卻分心後方出了什麼事。
不一會,敵人有人開溜,甚至能聽到他們有人喊:“大公子敗了。”
在無畏軍一些人的帶動下,我軍統一喊出:“袁譚已敗!”
我方整齊的吶喊更加劇了敵人的恐慌和潰敗。
後來才知道,這是徐晃、張方帶領五百勇士,突襲了敵軍後方及側翼,而且是在敵人幾乎沒有防備的區域,才有這震撼的效果。
由於我們弓箭手在交戰後,位置從全軍正面移動到側面,所以很容易就能驅散潰敗的敵人,衝到敵人中間大軍側翼,完成包圍。
有些敵人死戰不退,我們有人放箭,有人格鬥,短短半柱香內,幾乎每個人都有斬獲。
在這等屠殺之下,大多數敵人拔腿就跑,實在無路可逃或者負傷的就直接投降。
敵人有將領大聲呼喊,試圖挽回敗局,被李通將軍擊殺。
追殺途中,我軍大多保持著編制,隊形也不散亂。剛才放箭時緊張的心情漸漸緩解,甚至連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