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迎著曹操目光帶有一絲怒意道:“某以為,不管發生過何等經歷,肩負著怎樣的重擔,都不能成為屠殺的理由。”
這話說的義正言辭,即使他只是一位不到二十五歲的年輕人,氣勢絲毫不輸給手握重兵的曹丞相。
月英和左延年本要打個圓場,但這話他們也認同,說出來就是他們的真實想法。
曹操凝視著巡城監眾人,思考了一會才說道:“世上有吾這樣沾滿鮮血和泥汙卻挽救危局的人;也有你們這種胸懷大志,堅決反對有汙點的人。但我們都是少數人,哪個也不能沒有,哪個也不可能太多。”
諸葛亮回道:“即使如此,我等也不會認同前者的道路。”
“無妨!但沒有吾這樣的人,隆中茅廬會被黃巾蛾賊給揚了。他們幾十萬幾十萬的死,一群群投大河死,一批批被朝廷殺,餓死病死累死,劫掠殺人或被殺,可有幾成是信奉張角的?”
“吾是過來人,告訴你們沒有幾成,張角沒那麼多信徒,不過是大漢的農民活不下去了。在此之前他們就是百姓,就是大漢的州郡兵。”
唐姬覺得曹操話有點繞沒太明白,但諸葛亮、黃月英和左延年都開始沉思。
“他們要活,不可能全死!要麼全死,要麼殺別人以活下來,這種世道你們不用經歷,是因為吾等已經做了,並開啟了一個不用你們再做的時期。”
“最後一句話,想不想重新回到這個時代,我從你們臉上看到的回答是不想,但是行為嗎?哈哈哈哈!”
在曹操大笑聲中,典韋、許褚將他們送了出去。
四人回到行宮門口,童遠與曹操的話讓他們內心震撼不已。
“替百姓做很多事,但終究是替,而不是讓百姓與你們站在一起啊……要替百姓做事,還是讓百姓與你們站到一起?”
“想不想重新回到這個時代,我從你們臉上看到的回答是不想,但是行為嗎?”
初一聽覺得這話有些故弄玄虛,可是再細品味總覺得兩句話正點了洛陽朝廷的狀態。
童遠讓百姓中一些人成為官吏,卻又不脫離百姓,這就是他的基本盤。
曹操雙手沾滿血汙,從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但確實終結了亂世。
朝廷也在為自己心中的百姓做事,尤其是為了士族這一群“百姓做事”。在這些“百姓”眼中,童遠是異類是敵人,曹操是威脅是惡棍。
朝廷與童遠、曹操等人的立場已經大不相同,彼之根基在朝廷眼中實乃挖掘小人,彼之討伐胡人在朝廷眼中實乃無事生非。
將大漢拖垮的百年羌亂,不正是因類似情況而愈演愈烈嗎?
一舉抽乾大漢兵役與輕壯的黃巾蛾賊之亂,總被朝廷說是張角之流傳播妖言所致。難道張角真有神力,瞬間讓許許多多百姓信了他的妖言?
當然不可能!
巡城監幾人都想好好替百姓做事,來重新恢復朝廷的威信。近日也取得一些成果,令大夥受到鼓舞。
但地位高了,和朝廷緊密了,這個“替百姓”做事,真的是可行的嗎?
反正童遠提出了質疑,還用了新的做法。
在朝廷地位高了,可如今在做的事怎麼看都是好事,卻蘊含著與童、曹格格不入的局面。難道真由我們的手,再開戰亂日夜不停,田地顆粒無收,百姓餓死病死的局面嗎?
這些念頭衝擊著幾人的腦海,可是會議時間已到,童遠、曹操再次入場了。
大司馬楊彪繼續主持,並對前一半的成果做了簡述,又介紹接下來的議題。
“按照順序就先說李儒、董承吧。”
童遠立刻表態道:“此事要祝賀陛下,李儒乃奸邪之輩,董承借外戚的身份奢靡跋扈,除此二人乃大漢幸事。”
曹操也立刻說道:“然也,除此二賊,大漢復興指日可待。”
楊彪一陣無語,這兩人不是你們之前在洛陽的協助者嗎?現在變臉倒是快啊。
這兩人話還沒說完。
童遠表示像李儒這種人,屬於表面要佔據重要職位,背地裡積蓄力量搞叛變。在幷州還有幾人與李儒行徑類似,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野心勃勃,為了自己或者家族利益,斗膽掀起戰亂。
曹操則感嘆,這三十多年來經歷愈演愈烈的羌亂,可怕的鮮卑單于檀石槐、烏桓單于踏頓,偽帝袁術之亂等。遠至邊疆近到四世三公,多有作亂者,沒有強大的武力,就沒有真正的和平。
伏完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