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內,年已六十二的劉表親自巡查兵馬,鼓舞將士們。
此時已經臨近冬天,可是沔水一帶依舊溫暖舒適。只是南岸綠意盎然,北岸卻只是枯木塵土,一眼望去十幾裡內任何人馬無所遁形。
劉表登上城樓,巡查遙望半個時辰,終於鬆了口氣。
他對身旁的蔡瑁說道:“西涼賊猖獗,為禍大漢十餘載,吾作為漢室宗親一定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蔡瑁回道:“主公英明,末將得知這西涼賊打仗往往劫掠百姓錢糧供給大軍,如此才能滿足補給。如今我軍用主公計策,救助百姓提前南下躲避賊寇,對方沒有糧食可搶,如何能站住腳?”
蔡中、蔡和等蔡家眾將都身居要職,附和吹牛起來。
然而劉表沒有徹底放鬆警惕,他又問從子劉磐的意見。
劉磐長期在長沙方向,與黃忠一起長期和孫策軍交戰,作戰經驗豐富,知道荊州軍和其他勢力相比沒有什麼優勢。
他回道:“父親,西涼軍稱雄這麼多年,戰力絕不可小覷。尤其是漢中、成都在敵人掌握之下,我軍如果沒有外援,終究處於被動。”
劉磐這話一說,蔡瑁等眾將臉色就變了。誰不知道童遠地盤大,偏偏顯得就他知道一樣。
“嗯……”劉表一聲長嘆。
這麼多年他經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董卓的西涼軍有多厲害,他十幾年前就清楚得很。如今地盤更大了,連匈奴和羌亂都被其消滅,僅憑他自己當然打不過。
如果沒有大漢天子的支援,劉表肯定早派出使者拜會童遠,商議合作與割地的事了。
但是,他現在是代表大漢朝廷和天子在戰鬥!
“三輔雍涼久經戰事,童逆、賊剛剛安穩就徵集民力四處惹起兵禍,是為不仁。”
“我荊州與彼秋毫無犯,只有上庸有本地山民發生摩擦,彼就起大軍興此殘暴之師,是為不義。”
“童逆與曹賊糾葛眾多,在兩方根基之河內、河東發生大戰,可是童逆不敢直面曹軍的強悍,反而進犯仁德和睦之荊州,是為不勇。”
“如此不仁不義不勇不智的敵人,只會維持短暫的猖狂,我軍只需守衛沔水襄陽到明年夏天,敵人一定自行崩潰,天下也會抓住這個機會。”
劉表慷慨其詞,好像那個單騎入荊州的宗親名士又回來了。
蔡瑁、劉磐等眾將體會到劉表的決心,對於即將到來的戰事信心更足。眾將分別再去整訓水軍和步兵,士氣一時昂揚,根本不怕新西涼軍來犯。
蔡瑁掌握著荊州3萬水軍,這些兵馬九成是未脫產的漁夫和水邊農兵,但在自身家門口作戰士氣高昂。蔡中、蔡和輪流率領樓船,進入淯水偵查新西涼軍動況。
劉磐、黃忠的荊襄步兵,有1萬多人,其中重甲步兵超過3成。
這支步兵除了本地久經戰事的漢兒,還吸納了少許武陵郡、零陵的五溪蠻兵馬。這些兵馬多用利斧、藤牌,翻山越嶺如履平地,尤其是南方植被茂密的山嶺,北方兵馬往往不知往哪裡下腳,難以翻山行進,這些兵馬不僅能穿越山林,還能披甲伏擊,專門精於南方山地戰。
要不是劉表擔心童遠、曹操的野戰力量,不肯輕易投入他們。否則翻山越嶺,與文聘兵馬一起圍殲西邊殺過來的張郃。
除了這兩支精銳,還有各個士族的部曲家丁兵馬4萬人,州郡兵4萬人都已經雲集襄陽,再加上他的嫡系數千兵馬,總覺得數量還是不太夠。
夏陽的黃祖精銳肯定不能動,江陵暫時由劉琦、伊籍等人把守,武將人手不足,兵馬是不能再抽了。至於長沙、武陵等荊南地區,更僅是維持在穩定的邊緣。
荊州全部兵力已經調動起來,襄陽有大軍13萬人,對外宣稱萬,可總覺得荊州以外根本沒人看好他能贏。
“外人也只有朝廷可以依靠了,韓嵩又動身前往洛陽,希望天子和楊家能給西涼賊施加巨大的壓力吧。”
荊州各地的兵力、人員和近期劉表的行動,基本內容都被送到童遠的手中。
劉表之前的明面這些行動,大多被傅巽等人得知,再透過荊襄的情報網路傳遞到夏陽皮氏。
韓暨、王粲等人將提供了物資調動情況,李嚴更是練兵修路,準備關鍵時刻突襲拿下江陵。
可是,劉表對鄧縣、蔡陽等地堅壁清野以後,情報傳遞就沒法透過尋常的商業往來手段了。
幸好裴潛提前飼養了一批信鴿,之前沒有啟用。現在,他隱居起來,與傅巽等暗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