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1 / 4)

宣嬌問他作何解說,三娘道:“天機不可洩漏。”

宣嬌帶了素書,告訴秀全。秀全不復顧忌三娘了。三娘尸解去後,剩得空棺,秀全還將他葬在雨花臺下,立碑封土,算得秀全死後的酬報。青鸞、赤鳳,趁此便不辭而別。不到幾個月,東王、北王鬧出這場大禍,有人說那偈語中的木日,是東字;日日是昌字;見著東王便旺,見著昌輝便衰,總共不及兩年,他卻算得清楚。秀全失了這員女將,只靠著忠王秀成,連達開都入川去了。曾欽差注重江皖,聽秀成由贛入浙,上攻嚴州,下竄湖州,復由金華。浦陽江,出攻蕭山、諸暨,進踞紹興,包圍杭州。雖有這巡撫王有齡的善守,都統傑純的善戰,終究糧盡援絕,無從持久。全浙只剩了諸暨縣一個包村。這包村不過籌辦團練,與各村呼應,並不曾有什麼奇異。偏是團總包立身妹子,懂什麼六丁縮地法,五鬼搬運法,說是九天玄女,夢中傳授,能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秀成部下的兵將,被立身兄妹屠戮不少。立身兄妹,雖有這小小法術,那包村是個荒村,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如何支撐得久?況且鄰村男婦老弱,盡到包村避難,立身兄妹,益發難於對付。忽有表兄馮仰山冒險進村,取出江蘇藩司吳煦的檔案,說吳藩司要招立身入幕,叫他拚棄荒村,別圖大舉。立身往告乃妹。乃妹亦出來相見,並叫仰山家屬,與仰山一敘。仰山問他倆究竟,立身道:“孤村難守,總需設法突圍。只是無隙可乘,只好略為停頓。如今兵糧尚有兩月,過此便敷衍不下了。”

包妹道:“吳公之意,利在速行。

阿哥之意,計在緩進。然我夜觀天象,占卜我村兇吉,倒是模糊不確。阿哥素性忠厚,看這村內百姓群集,棄之不忍。仰山哥先往復命,叫吳公預備船隻,在寧波海口等著。我這裡從餘姚慈溪水路到寧。“

仰山道:“我好出去嗎?我好帶家屬嗎?”立身說:“過了今日,明晚可出村了。”

仰山半疑半信,卻也不能性急。包妹笑道:“仰山哥我變個戲法你看好麼?”

邀了仰山,同了立身,指著對面山上的大炮道:“這炮在艮方,今日月神適犯我村,恐於我不利,當為取來。”

便散發唸咒,喝聲“疾”,只出立身帶著三個村勇,往前直奔,從山上抬炮回來。守炮的卻視若無睹,不知道四五百斤的重量三五個人如何抬得動的?到得下午,包妹又對仰山道:“我再變個戲法你看好麼?傳令村勇,衝出西圍,叫他逢敵便殺,一到雨下,你等只抬著牲口器械,回來銷差。”

仰山暗想:天晴已久,如何有雨?等到薄暮時候,一陣大雨,村勇肩挑揹負,絡繹不絕,卻沒有折損一人。立身點驗收訖。仰山道:“不料令兄妹有如此妙術,敵眾何患不破?”

包妹道:“這是極粗淺的法子,倘要為國家出力,自然別有作用。”

立身道:“仰山哥不要多話了,趕快同老嫂收拾收拾,趁著大雨,我要送你出村呢!”

仰山帶著妻子,走在後面。前面六個護勇,扮裝開路。已經進了山僻小徑,仰山已知出險了。

包妹雖不怕詭計,但與吳藩司約定,總想定期殺出,顯個斬將搴旗的手段。誰知包妹卜了一卦,說只有今夜二鼓可走,若交子正,便無出路。立身細察卦象,驚疑萬狀,密令團勇瞞著村眾,拔隊起行,計分五隊,隊各四千,用紅旗隊做了衝鋒。

立身押著白旗繼進,再次青旗、黃旗,包妹押著皂旗殿後。約莫黃昏將近,紅旗隊突圍出發。一路鉦鼓大震,槍炮齊施。敵眾出其不意,料是立身兄妹,又在黑夜裡作怪,姑且讓他外走。

第二隊白旗,又昂然鳴角,旁若無人。這時立身剛到村門,只聽得一片聲的“包先生”,大呼大嚷道:“包先生在村裡,我等還好苟延旦夕。包先生一去,我們從亦死,不從亦死。大眾趕緊留住包先生罷!”

立身正待勸慰,無奈人多嘴雜,一句一字,也聽不明白。只是堵塞村門,不容立身舉步。立身大哭道:“劫數難逃,我等不知死所了!”

忙令後隊停止,白旗隊只剩得一半。敵眾看得白旗隊中途折回,村內又人聲鼎沸,知道立身宵遁,點起燈球火把,只望村內亂撲。包妹押在後隊,又不知何故中變。立身被數千村眾遮斷,同包妹首尾不能相顧。團勇無人號令,但與敵眾混戰。敵眾遍覓立身,到處無蹤無影。

有的說死在亂軍裡了,有的說借火遁去了。只有包妹的屍首,倒在臥房中尋得,在床跌坐,身邊還檢出了紙,寫道:救人不救徹,任爾戮我屍,銼我骨。裂我者羅阿三,埋我者王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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