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1 / 4)

花三已在帳房領得紋銀二千兩,一千是師爺的贐儀,一千是公子的盤費。“

涵春道:“我只有幾箱書籍衣服,是不值錢的。”花三也進房去看過,說明日前來伺候。涵春本悄悄的不告同幕,經不得有公子同行,樂得藉著公子,做個人情,中晚兩餐,均有飲餞。花三連夜將車輛佈置妥帖。公子進內去叩別父親,羹堯只交出一封信來,蠟封完固,確是親筆,交代到南後奉呈先生,不準中途私拆。又說:“以後事師如父,你姓年也罷,不姓年也罷。”

公子摸不著頭腦,辭了出來。一覺未醒,外面已鳴炮吹角相送了。

涵春如龍歸大海,鳥展遼天,一路夜宿曉行,倒也不覺得寒冷。花三是晨隨鞭鐙,晚巡鈴析,遇著雞鳴犬吠,也都不敢疏忽。看看已進潼關,便算山西地界。偏是凋年急景,老天下了三天大雪。涵春三人蟋伏在旅舍裡面,對房卻住了幾個彪形虯髯大漢,終日歡呼暢飲。花三早已防著,等到雪靂上道。

這些遠山叢樹都同粉裝玉琢一般。涵春師徒,掩上車簾,花三跨著車轅,向那三坌路邊前進。不道一枝響箭。迎面而來。

花三叫聲:“不好!”

跳下車來,叫車伕把車退後停著,向車內除下弓箭,袋內取出金鏢。須臾之間,只見三匹馬追風逐電而來,為首的同花三答話。花三不慌不忙,飛去一鏢,早中了馬的左眼。那馬負痛一掀,幾乎將為首的跌下。花三趁此時間,又是一鏢,為首的將頭一側,卻射在後面的人肩上。花三躍上車頂,拈弓搭箭,颼颼的接二連三射去,那邊只有招架的能耐,沒有反攻的身手。況且三馬三人,已傷了一人一馬,那邊料是勁敵,便投轉馬頭走了。花三並不追趕,揚著鞭子,叫車伕速行。涵春嚇得口都不開,還是公子問長問短。花三道:“這種毛賊,看得師爺老了,公子又小,我並不是鏢行夥計,所以敢來嘗試。我不傷他性命,算是便宜他了。”

從此平安無事,已近江南。

涵春家住常州,滿望稚子山妻,候門迎接,誰知尋到故里,已是門媚赫奕,氣象一新。剛剛走人中庭,早從屏後擁出一群人來,老的少的,長的短的,都是綺羅被體,珠翠盈頭。就中只認得鴻案舊人,兩鬢已經斑白,其餘真要見不相識,問客何來了!王夫人一一指點,說這是媳婦,這是女兒。大家喜喜歡歡,次第拜見。涵春也不知何修得此,後來才知是年大將軍的所賜,究揣摩不出優待的緣由。涵春叫年公子進來見了師母,花三也叩過師太太,就在書房下榻。

次早晨餐的時候,公子呈出一封信來。涵春見是羹堯所寫,便拆視道:羹堯不德,辜負國恩。種戮韓烹,料不旋踵。豚犬委贄已久,破巢料無完卵。幼子為七妾所出,得傳函丈,或冀有成,宗祐一線之延,全恃乎此。先生古道,度能久庇,若許寄名膝下,易姓太原,則數罟細鱗,可蔽當途耳目也。花三向待七妾,迷離撲朔,本是女身。先生留備衾裯,幼子亦有覆翼。臨穎垂涕,伏惟垂察。

涵春閱罷,將信遞與公子。公子看一行,泣一行,不知不覺,跪在涵春面前。涵春應該以德報德。王夫人知道這個玄妙,先將花三改了裝,留在身伴,慢慢勸涵春納為簉室。上上下下,稱她花姨娘。涵春從此安居樂業。只探聽大將軍的近狀,不到幾時,降了杭州將軍。一連十八級,降到城守尉。終究羅織了九十二大罪,賜令自盡。涵春將公子改姓了王,只是郡名有別。

如今還說常州延年郡王姓,便是羹堯後人呢!

羹堯既經伏法,又去擺佈隆科多。各省督撫,換了李衛、田文鏡幾個人,都不是科甲出身。只有尹泰的兒子尹繼善,系雍正元年進士,六年之間,已由翰林出為江蘇巡撫。每遇奏對時際,雍正令其學李、田所為,並及鄂爾泰。繼善謂:“李衛,臣學其勇,不學其粗;田文鏡,臣學其勤,不學其刻;鄂爾泰,宜學處多,臣亦不學其愎。”

雍正聽了,也覺得語語中肯,便調升雲貴總督。

這繼善原是尹泰簉室徐氏所生。論到母以子貴,徐氏儘可請封。偏是尹泰家法森嚴,繼善出撫江蘇,徐氏還是青衣侍立。

繼善格於父命,也不敢妄贊一辭。此次陛見回京,雍正忽然問:“汝母受封與否?”

繼善正欲陳奏,雍正道:“朕知汝意,汝庶出也。嫡母封,生母未封。朕即有旨。”

繼善拜謝下來,歸稟其父。尹泰非惟不喜,反致大怒,責備繼善道:“汝欲尊所生,未啟我而遽奏上,欲以主命壓我耶?”

迫使受杖,連孔雀翎均墮地上。徐氏想到禍由己起,只得替兒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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