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兄弟眾多,往常就顧不上他,現在更是盼著任怨跟著張佳木後百尺竿頭更進幾步,所以就索性叫他住在張府,早晚學習,正因如此,任怨對張佳木也更是推心置腹,等人走後,便是帶著一臉擔憂的神色,向著張佳木道:“太過行險了啊。”
他說的倒是事實,雖然年錫之說的只是一個意向,但在場的人心裡都是明白,既然提出日程,並且叫下屬著手設計,這件事就是勢在必行了。
現在就是看怎麼找到一個突破口,教張佳木能在太子面前好好露上一手了。
任怨的擔心未嘗沒有道理,雖然大家為了長保富貴都是贊同年錫之所議,但此事畢竟是謀逆大罪,一旦事洩,為首者族誅,從者亦要大辟,這件事,真不是耍的。
“九哥,放心吧。”
張佳木本人倒是沒有什麼太擔心的樣子,他笑了笑,拍拍任怨的肩膀,漫應道:“放心吧,我可不是什麼孟浪的人。”
“這倒是。”
“對了,”張佳木想起什麼似的,輕輕拍了拍手,書房外自有人伺候,一個青衣小廝探頭進來,張佳木道:“去,告訴曹百戶,立傳孫錫恩過來。”
“咦,我倒想起來了,”任怨道:“今兒議事,少了這人。”
孫錫恩是年錫之的表兄弟,原本也是正南坊的班底老人,為人精細勇毅,是原本坊丁中難得的幹才,有李瞎子之精細而無其貪婪油滑,有莊小六的沉勇堅毅而無其木訥,和有限的坊丁中的人才一樣,是被期許為可以獨擋一面的人物了。
缺點當然也是有的,睚眥必報,性子陰毒,不過,這在別人是缺點,在錦衣衛反而是更加難得的優點了。
“我派他去辦點差事。”張佳木笑笑,對著任怨道:“時辰不早,九哥,你早去歇著吧。”
“好,有事叫我就是。”
任怨知道張佳木必定有什麼安排不足為別人知道,哪怕就是親密如兄弟一般,也不是事事都能與聞的。錦衣衛中,就是有這麼一種黑暗的特質,時間久了,任怨也自己覺得,現在與張佳木相處,再也不象當初那麼隨意了。
只是這一種感覺極為微妙,而且,最好不要宣諸於口的好。
當下告別而出,張佳木卻是不休息,叫人又點亮幾根蠟燭,把房間照的通明透亮,他自己卻慢騰騰的磨好了墨,坐在大書桌前來批公文。
現在錦衣衛已經制度化,以前的錦衣衛掌衛使根本不象他這般,有不少公文要經手,他也算是作繭自縛了。
一起忙到起更,外頭才有人剝剝敲門,張佳木看看沙漏上的時辰,皺了皺眉,道:“進來。”
“見過大人。”進來的果然是孫錫恩,青衣小帽,臉膛也是紅撲撲的,進來先笑嘻嘻的向著張佳木行了個禮,然後也不待吩咐,自己就自顧自的坐在張佳木的對面。
“你可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張佳木笑道:“人家是越來越怕我,你可好,在我面前越來越沒有正形了。”
“大人不在意的。”孫錫恩可算是極為了解張佳木的一個人了,所謂聰明人,縱使看不通透,好歹也能看出個七七八八,張佳木馭下是寬中有嚴,內剛外柔,所以人表面上看他和氣,其實內心極害怕他,為什麼?因為張佳木縱不是翻臉無情的人,但也是絕不恕人的人。從坊丁隊倒現在,跟他的老人中,倒有不少觸犯了他的法度而被嚴懲,不過,都是於律可查,從來沒有輕縱,但也沒有枉法過。
有此認識,在張佳木面前當然可以隨意,只是,交待的差事卻要一定辦好,否則的話,那可就是自己找沒趣了。
“事情打聽差不離了。”說笑了兩句,自然緊接著說正事。孫錫恩想了想,便道:“大人,御茶房的事,事涉太子*四五個小黃門,兩個宮女,還有御茶房並光祿寺十來人,這些全沒有什麼要緊,隨他們處置好了。”
“嗯,這些人自然不關我的事,你再說。”
“是是,下官今天請宮中的幾個朋友喝酒,說起來,這一回抓的最大的一條魚就是萬通。大人知道,萬宮女雖然沒名沒份的,太子卻和她親近的很,只怕,將來太子成人,萬宮女是跑不脫一個妃嬪的名份。”
“是,所以,宮裡的人怎麼說?”
“大家也不願得罪萬宮女,況且,萬宮女還求了周貴妃,周貴妃那人大人你也是知道的,脾氣壞的很,絕不能逆她的意思。所以,現在上上下下都是想開脫萬通,最不濟,罪名也不能定的太重了。”
張佳木笑道:“其實我倒在想,怕是這件事是萬通為首吧,別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