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木現在也在惡補歷史,從史記開始,列朝的什麼正史野史沒事也抱一本翻翻。只是他雖然融和了記憶,繁體字也看的懂,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又是武臣家裡出身,幼學底子實在是很一般,當時的史書豎排繁體,看著也實在是費力,所以說是惡補,多半是他自己躺著時叫人讀給他聽,不然的話,他斷句都很困難。
這倒也不能怪他愚笨,實在是平時太忙,偶爾得閒時聽聽,有趣的記得一些,沒趣的恐怕也忘掉的多。
他再聰明,也並非是完人哪。
當下聽得年錫之的話,張佳木也頗覺尷尬,這書定是有人替他講過,不過自己含糊弄忘了。當下便吱吱唔唔的道:“嗯嗯,我記得,牛李黨爭麼,這怎麼能不記得。”
“是,大人天縱英明。”年錫之忍住笑,答道:“自然一點就透,學的很快。”
這也是下頭老夫子們捧張佳木的話,平時奉承,張佳木沒當真計較,聽多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天縱英才,什麼事聽了一遍就懂得,這會子被年錫之一說,雖是臉紅,不過他脾氣向來就是如此,當下索性兜頭一揖,笑道:“小老夫子,不必這麼擠兌我了,這樣罷,回去之後,你替我好好講幾段書,如何?”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年錫之認為張佳木的天資已經是極高,象他和徐穆塵不過中人以上,但已經是考中了進士,張佳木的天資過人,如果真用心讀點書,成就定然不在普通人之下。
允文允武,這才是當時讀書人對自己上位的期許,象朱元璋,貴為帝王,下頭的書生還在苦勸他讀書,朱元璋自己也爭氣,開頭大字不識幾個的人,後來字也寫的過的去,還能自己寫祭文,駢四儷六,也很象個樣子,也做得詩。
年錫之當然不是期盼張佳木做朱元璋,只是書生習氣,無可更改耳。
當下兩人相視一笑,頗有點莫逆於心的感覺,當下也不管這裡了,反正差事已經交待下去,錦衣衛的規矩就是這樣,就怕沒有人下令,只要有了命令就有了流程,就有備案,就有人負責,只要這樣,就算合法合理,接下來,就是實際操作的事了。
而在過萬人的錦衣衛中,缺乏的是流程性和全域性性的人才,這也是張佳木如好色之徒般的追逐讀書人中的優秀分子的原因所在,他很缺乏全域性性的人才,至於事務性甚至是非一般事務性,比如上房揭瓦殺人放火行騙搶劫……這一類的人才他很多,嗯,真的很多。
黃二奉命留了下來,說是處死,當然也不是明正典刑,黃二懂。
等人走的差不離了,那些叩頭請饒命的萬府家人已經沒多少力氣的時候,黃二叉腰環顧四周,只見很少一些百姓躲在高處,伸手探腦的看,但絕沒有人敢再靠近過來了。
“來呀”黃二一聲吆喝。
“在,大人”底下過百人如雷般響亮,整齊劃一,猶如一人。
“快著點。”敢這麼和黃二說話的,除了張佳木外,就是孫錫恩等寥寥幾人。這會子孫錫恩走過來,皺著眉道:“大人是叫你趕緊開發他們,可不是叫你在這裡胡攪。”
錦衣衛立威也是要有個度的,一會兒堵塞時間久了,知道的權貴多了,這當然不是太大的問題,但錦衣衛把街道堵了太久時間,那可就是大問題和大麻煩了。
京師水深,沒必要的話,也就不能豎立太多的對手。
今天張佳木擺明是要找曹家的麻煩,打狗要看主人,今天打的就是曹家最肥的肥狗,這一棍打下去,可是生疼生疼,接下來,可就是看曹家是怎麼個反應了。
“嗯,我懂。”
黃二獰笑一聲,令道:“來,這夥人衝撞朝廷命官儀駕,按律例打五棍,來,打,用心打”
在場的番子也都知道張佳木的意思,黃二的命令一下,過百番子暴諾連聲,兩人按住一個,兩人輪流行刑。
說是五棍,其實都知道是要杖責斃命,所以大家前四棍都應付差事,噼裡啪啦打的熱鬧,被打的人除了嚇破膽的,連呻吟聲也聽不到幾聲。
但到了第五棍時,這些打慣了人的錦衣衛校尉番子們手中陰勁一使,每一棍都正好敲在犯人的背上,雖止一棍,但所有人都狂噴鮮血,甚至有人嘴裡吐血內臟的碎塊來。
“大人,”負責行刑的是兩個百戶和一個副千戶,這會兒三人上前來,鄭重其事的道:“人犯杖責五棍打完,十一人全部受刑不過,悉數杖斃了。”
“全死了?”黃二獰笑一聲,道:“把屍體全收起來,叫他們家人來領屍,記得,不要叫人給燒埋銀子了,打死人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