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事起,餘子俊暗中派人邀約,兩人也是青衣小帽,聯袂而來,顯的交情極為深厚。
再有幾位,則各有職司,總之,也都是方面大員。
至於有一位已經要外放的,則是官運不得意的前輩,正統七年的進士韓雍。此人將由京卿外放到江西做巡撫,以他右僉都御史兼任江西巡撫,算是升遷,所以韓雍臉上頗有歡愉之色,話說也有點兒言不及義。
只有在曹家鬧騰的不成模樣時,他才皺眉說話,說的,也就是適才的論斷之語。
“怎麼?”餘子俊為人詼諧,頗好朋友,所以府上經常是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頗為討喜的一個人。韓雍要說起脾氣之大,為人之剛愎,其實還遠在王越之上,餘子俊能敷衍的很好,就說明主人確實是一位長袖善舞,很善交結朋友的人物。
此時他拿韓雍打趣,因為從科名上來說,韓雍是前輩,別人不好說什麼,只有餘子俊的交情夠,因此笑著道:“學生還以為熙翁在操心江西巡撫任上的事,無心顧及其它咧,怎麼,也瞧著曹家那裡鬧的太不成話了?”
“呃,這個這個……”韓雍滿臉通紅,頗為不樂的盯了餘子俊一眼,看到對方一臉的詼諧,倒也不好說什麼,也只得一搖頭就罷了。
“熙翁,”王越向來對任何人都不服氣,崖岸高峻,清剛自詡的一個人,又向來以知兵聞名,所以對韓雍的判斷並不服氣,當下帶著一點不服之意,語氣也有點激烈的問道:“難道老先生以為,曹家能成大事乎?”
王越雖然官職未顯,但最近已經有風聲出來,他就要外放山東按察使。文官外至按察,轉佈政,或是直接為巡撫兼副都御史,都是大拜的前兆。因此,韓雍也不小視他,目光與對方直視,答道:“某以為,勝負在五五之間。”
“學生倒不這麼覺得,”王越平服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韃官素無紀律,雖勇悍,但無法部勒以軍法,所以,必敗無疑。”
“雖是如此,君沒有想過內應之事麼?”
“內應?”王越大感震驚,不過,他很聰明,很快就明白過來,面色也是轉為蒼白,良久之後,才吃吃道:“老先生說的是曹吉祥這權閹嗎?”
“自然”韓雍面色也是凝重之極,搖頭道:“如此大事,曹吉祥豈能不與聞?咱們離的近,已經看的清楚。你們看,天快五更,一會就有亮色,雖然大雪,但今晨亦有朝會,一會兒甲士破門,曹吉祥在內主事,曹欽擁兵控制皇城和宮城,錦衣衛那邊殺聲響亮,顯是還有大軍圍攻,如此,三家權臣去其一,兩家聯手,朝綱還有什麼可說的”
“有大學士李賢等”
“一介書生,並無兵權,況皇上如果落入他們手中的話,那可真是奈何,奈何”
“君臣大義已分,就是他們也做不得逆上之事”
“若有理由廢帝,又當如何?”
“這,真真是玩笑話,熙翁莫非飲茶也能飲的大醉?”
“不然,我沒有醉,更不是胡話。歷來政變者,都有想好的理由。不然,漢之霍光廢漢帝,一個月做一千多件惡事,你們信麼?”
“這……”
到這時,眾人已經被韓雍說服,都是瞠目結舌,不知道說什麼是好。韓雍自己雖然說服別人,但也是五中如焚。
他們到這個位子很是不易,十年寒窗也罷了,服官之後,要應付上司,同僚,奉承皇帝,知應宦官和錦衣旗校,為小官時,要有自保之術。
同時,俸祿微薄,明帝馭下甚是刻薄寡恩,不要說和宋比,就是比諸漢唐,也是差的老遠老遠。
一品大員不過年俸一百多石,而漢之太守都有兩千石,這差距離真是太大了一些
為地方官,還有一些灰色收入,為京官者就只有苦捱和借債兩法了。
好不容易,到此九轉丹成之際,偏又是如此亂法,又怎麼能叫人不憂心如焚。
國事家事,聯在一處,誰願朝綱如此混亂?
廷臣李賢,自然也是他們的主心骨,雖然韓雍對李賢並不服氣,但也巴不得李賢等人能拿出一個切實的辦法來才好
大勢,他們也是看出來了。皇帝對權臣不滿,甚至是害怕,對宦官雖然信任,但也知道此輩不足以治天下。
皇帝雖不是明君,但好歹知道大事要文官來做,種種舉措,都是向著這上發展。廷臣之受重用,李賢等人自己的修養和能力是一回事,也是正好和皇帝並太子的需要契合,所以君臣相得,甚是默契。
如此再下去幾年,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