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絕望,有幾個跟張輔上過戰場的老將官還是儘量在整理著隊形,叫有盾牌計程車兵頂到前頭去……儘管對有長槍大戟的騎兵來說,這幾面盾牌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在這些經驗豐富的將官的經驗裡,對付北邊的騎兵,主要是騎兵包抄威脅對手的兩翼,大量的長槍兵和盾牌兵護住正面,而克敵的利器則是當年的神機營,敵騎一至,梆子一響,長槍兵吆喝而上,盾牌手護住火銃手上前點火發藥,一股股白煙騰空而去,對面立刻是人仰馬翻,亂成一片。
敵陣一亂,步兵就立刻頂上,然後騎兵自兩邊包抄夾擊,號稱天下無敵的蒙古鐵騎就沒有不敗的道理了
成祖年間,就是用五軍營和神機營這種戰法,有時候也看地形利用車營車兵等地形地利,總之,就是這麼一套辦法打的蒙古鐵騎望風而逃,根本不成為對手。
在永樂到宣德這幾十年間,營制完好,訓練及時,工部和兵部還有地方衛所交上來的甲胃和火銃也很得力,所以邊防無憂。
現在,嗯,一切都不必提了。
往日的榮光可以不提,現在的憂患卻也是無法可想。沒有車陣,沒有火銃,底下的營兵也亂哄哄的不成個樣子,一個個都已經嚇的手軟腳軟,要不是人家步步緊逼,一直追了過來,恐怕他們早就四散而逃了。
倒是原本跟隨張輔麾下的老家兵還可堪一用,都是沙場百戰餘生的老卒,戰力經驗都絕無問是,足堪信任,而可惜的就是人數太少,原本就不多,現在經過一場血戰,可就只剩下原本數目的三成了。
“周勇,王大牛,李柱,”一個滿臉橫肉的將軍在前頭點兵,也是把剛剛表現最好的三人點了出來,吩咐道:“你們三人當伍長吧,要是後退一步,本將斬了你們。”
他自忖是這三人的老上司,原本就是他們的百戶,後來他投靠了張軏,在軍中有人援引就是不一樣,十年不到,從百戶做到了正二品的都指揮使,雖然沒加僉事,不過以他的人脈能力,也差不離到頂了。
看看這三個老部下,還是大頭兵一個,正好,這個都指揮也知道他們很得力,於是吩咐下去,叫這三人頂在最前頭。
“什麼東西。”
都指揮一走,三個剛從險境中脫身的老卒就都暗自吐了一口唾沫,彼此都是相交二十年的老交情了,一切不必多說,彼此莫逆於心,三人都知道對方的意思:“不必再給這些人賣命了,當年張輔的那點舊情,已經還完了”
張軏還不知道他死去大兄的舊部已經都變了心思,自己還自管自的在廟前歇息,儘管是來勾幹大事,但他的病體越來越沉重,已經實在有點兒拖不動了。
“要不然為了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何至於此”他在心中也是埋怨著,已經是侯爵,以他家來說也是到頂的封爵了,總不能一門雙公
至於財富,名望,地位,什麼也不缺了,再出來拋頭露臉拿命來搏,實在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
可張謹就是不聽他的,一心要和張佳木過不去。
看寶貝兒子這模樣德性,如何是人家對手?
張軏唯恐自己一蹬腿一閉眼,太平侯府就得叫人順手給收拾了,想一想也實在不甘心,多年辛苦折騰才到的這一步,要是沒了,就算是在地下也得給氣竄上來吧?
沒奈何,只能自己再辛苦一些,這一次摻合進來,就是指望給兒子掙一頂更牢靠的侯爵帽子,至於將來的事,大明天下如何,老子病成這樣,去他孃的吧
有這種心思,辦起事來也算用心用力,這一回是把一侯一伯兩府的實力全掏出來了,奪門時沒用上的實力,今晚用的光光。
營兵的調動和支配,就是用自己的實力暗中弄出來的,根本沒用兵符,這也是這些兵沒有鎧甲和重型長兵器的原因,那可要開武庫授兵,可武庫掌握在宦官監軍手中,一時還真搞不定此事。
至於弩弓,這些張府裡就藏有不少,當時靈機一動,就定了這個伏擊的計謀。
第434章 第三條路
按張軏的打算,反正是拖幾個時辰是幾個時辰,總之把緹騎拖住,自己是最短的一腿,賣力成這樣,也對得起眾列位了。
不過沒成想,人家砍瓜切菜般的就打退了自己所有的部下,現在聽著馬蹄聲聲,殺氣騰騰的鐵騎又是圍了過來
張軏面色灰敗,雖然貼身帶著幾個小廝,這會兒正給他捶腿捏腰,還用暖壺帶的有茶水,甚至還有可以倚靠的小板凳,都是一般將領都難得的享受,更甭提那些普通的大兵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