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就可以成為富豪,而且不象普通商戶和地主那樣被人宰肥羊吃,因為退職的官員也是官員,按祖制是有權參與地方事務,所以地方官也不敢隨便得罪的。
況且,文人當官都是科舉中得來的,有座師,有同年,再加上同鄉,勢力交結,聲氣相連。得罪一個就是得罪一窩,除非是那些實在不上路的文官,不然的話,誰都有一群黨羽的。
再有貪汙得法,加徵火耗,常例銀子,冰炭敬,哪怕就是不貪汙,弄點印結銀子什麼的,也不可能一年就四十五兩和三十石糧的收入了。
現在的大明,當官已經是最佳的投資,每次開科取士都使得全天下的讀書人如痴如狂,待遇當然是頭一份的。
要還是洪武年間那樣,鬼才應考!
總之,利慾薰心,進場之後能保持文思清明的,就算不得了,更加別提放浪形骸的縱情歡飲了,而且,貧家小戶出來的,打扮可以勉強為之,氣度儀表卻是和這些世家公子差的遠了,徐穆塵眼前這個。肯定是一個大家公子,甚至是勳戚之後,從昨晚起,他就已經看了出來,並且深信不疑。
果然,對方灑然一笑,站起身來一揖,笑道:“弟王增,靖遠伯王諱驥之嫡孫。”
“啊!”徐穆塵雖然猜對方是勳戚,不過居然是赫赫有名的靖遠伯之後,還是叫他吃了一驚。他也連忙起身,還了一揖,起身之後,才正色道:“失敬的很,尊祖父真的是久仰了,允文允武,國朝柱石重臣!”
“唉,”王增夾了夾眼皮,很有點調皮的笑道:“我這一生,想要追上我祖父的功績,怕是難了一些啊。”
“這個……”徐穆塵很想勸慰一番,但想來想去,也只是道:“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王兄,就不必說這種風涼話了。”
他雖然敬服對方的家世,說起話來倒還是不大客氣,王增不僅不怒,反而喜道:“徐兄,我和你對脾氣,其餘的一些同年兄弟,要麼假惺惺的裝硬氣,要麼就是一見小弟就巴結,要不然就是敬鬼神而遠之,好象沾了我就是巴結權貴,天可憐見,我若是權貴,又何必來遭這份罪。”
徐穆塵聽他說的有趣,不覺失笑,但他搖頭道:“兄這種身份,將來襲為伯爵是註定的事,下不下場,其實不相干的。”
這倒也是實情,但王家的私事,又何能解釋的清楚?王增張口結舌,正不知道如何措辭的時候,好在。有人來替他解圍,卻是幾個號軍來送飯來了。
他們枯飲無聊,正好飯也來了,徐穆塵跑去看看,只見年錫之也寫完了一詩一題,第二題也已經開筆,於是做好作歹,把年錫之也抓了來,王增倒也知道年錫之的事,因安慰道:“年兄,不必著急,有佳木從中設法,令尊可保無憂,不僅無事,可能仕途還會有更進一步的機會就是了。”
“咦!”年錫之大為驚奇,問道:“王兄,與張大人相識?”
“豈止相識!”王增習慣性的眨眨眼,笑道:“我和佳木相交莫逆,其實是沒換帖的兄弟一般。只是我文他武,走的路子不同罷了。”
“哦!”徐穆塵這會也是恍然大悟,他笑著問道:“適才所誇說的人,是不是張大人?”
“當然是他嘍,不然還有誰?”
徐穆塵撫掌大笑,只道:“適才你說,我還頗不服氣,因為我覺得,能比張大人還強的人,我還真沒見過。現在一說,可見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原來你說的,和我心裡想的,竟是一人,來,王兄,為這個我們就得幹一口。”
王增卻是一把將酒瓶搶過來,自己仰脖大喝,沒幾口功夫,一瓶好酒就已經見了底。他把酒瓶一扔,才笑著道:“這玉露春酒太淡,進場也不敢多喝,這可不能給你留了。也罷了,出場之後,我來做東,我們好好喝幾場好了。”
“一言為定。”
三人嘻嘻哈哈的說定了,引得四周正埋頭苦思的舉子一通白眼,不過飯車過來,大家也就紛紛出號領飯,氣氛一時輕鬆起來。
貢院的飯,比鄉試就強的多了,鄉試時,飯裡全是瓦礫碎石,用的也是吃不下嘴的糙米,再清寒的舉子,也會自己帶著飯食到貢院裡來做飯,不然的話,三天下來非得把自己噎死或是餓死不可。
會試畢竟是考的舉人老爺,身份不同,地位也高,待遇當然也就更加提高。飯,是蒸出來白粳米飯,用一個個瓦罐子裝著,正熱騰騰的冒著熱氣。
至於菜,那就只有一道,寬湯燒的紅燒肉,隔著幾十步遠,都能聞到濃郁的肉香。
飯香肉香傳過來,王增也是食指大動的樣子,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