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都是客,來的也都是有職有權的人物,有不少文官,太保平時想著和他們相與,這會上門再把人家冷落走,不是落人口實?”
“這些你不懂”
張佳木已經打定主意,現在這局面非得有個破局不可。敷衍是這樣,不敷衍是另外一樣,前兩年,他是在夾縫裡求生存,有些事不能做,或是做了要有難以逆料的後果,現在的情形已經大為不同。
越是收斂,別人越是登頭上臉的
他在心中冷笑:看爺怎麼擺佈你們
李成桂自然不懂,眼前這位大人已經在心中涮新過一回,他有點兒懵懵懂懂的,不過錦衣衛的老人有一條,只要是張佳木做的主,必是好的,下頭的人,只要聽著就是了。
所以這位侍衛頭兒立刻就轉變了立場,楞徵了一會兒,突然眉開眼笑的道:“太保,放心好了,我給他們的茶裡放點洩藥唔的,管保再也沒有齷齪官兒敢登門。”
“胡鬧。”張佳木瞪他,“如此大事,豈能這般胡作非為?反正,這種事不要叫我知道,知道了,必定和你不依。”
這麼說就是叫他掌握好度,李成桂呵呵一笑,還搓了搓手,看樣子,對下藥頗有興趣,也很有心得的樣子。
“把譚青召來”
說笑兩句後,就要辦正事,不過,李成桂卻沒有立刻下去,只留在原地,不過,一臉的忸怩之色。
“怎麼啦?”張佳木甚覺好笑,問他,“你這是幹什麼?”
“標下有一事相求太保,請太保一定答應。”這麼一問,李成桂索性按著腰刀,就這麼在原地跪下了。
“咦……”
張佳木正要說什麼,外頭卻是悶雷突響,整個天空猶如一本大的畫冊,正在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用力撕開,先時只是聽到聲響,再向天空去看,卻已經是銀蛇亂舞,整個天空都是此起彼伏的閃電,配合著轟隆隆的巨響之聲,令人在這天地之威之下,震撼匍匐。
沒過一會兒,瓢潑大雨伴隨著閃電雷聲一起下來,張佳木走到廊下,笑道:“好一場大雨,下的痛快。”
又轉頭向李成桂,笑問:“你剛剛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快點說吧,趁著我這陣子心情正好。”
張佳木喜雨,雨水能衝涮汙穢,帶來蓬勃生機,在雨中,他總能覺得愉快,覺得清潔,恨不得人置身於雨,才覺痛快。
“沒有什麼大事,”李成桂知道良機稍縱即逝,當下便跪而叩首,道,“回太保,標下新得一子,乞太保賜名。”
“賜名……”
這件事,張佳木倒還真沒有做過。他的部下,要麼就是已經子孫滿堂,如劉勇那樣,最不濟子嗣都已經成年,如現在的大同總兵官陳逵,位列侯爵,家中已經有五子,長子已經成年,現在已經到大同效力學習去了。
要麼,就是一群坊丁,當初跟隨張佳木的時候,十個有九個都是光棍,年紀也都不大,所以根本沒有這麼一說。
現在,倒是有人娶妻生子,請他賜名了。
張佳木摸摸鼻子,覺得很是好玩兒,因此認真想了一下,便道:“叫李方雨吧,你剛要請我賜名,就是這麼傾盆大雨,挺好。”
他是似乎隨意,名字也不是十分響亮,不過李成桂極為歡心,趴在地上狠狠又叩了幾個頭,才笑著道:“謝太保賜吉名,我李家從此以後也是有傳承了,世世代代,給太保為奴”
當時武將封建化已經開始,世代為都指揮者,下頭自然有世代為僉事者,千戶者,百戶者,大明立國百年,已經有人家傳了幾代了,為主君者世代為主君,為下屬者世代為下屬。
“這樣並不好,父子相襲,將來都是紈絝。成桂,下次不要這麼說。”
動一動封建化的根,使得那些世代盤剝下屬的軍頭們也挪挪位置,但又不能傷了元氣,這也是張佳木最近在頭疼的事。
封建化當然不好,會使得將領把部曲私兵化,而且會使得大多數將領只知道剝削下面的軍戶為佃農,平時作威作福,只知享樂。
但好處也有不小,就是將門世家,世代為將,對朝廷國家忠忱不二,而且,家族子孫自幼習武,騎馬射箭樣樣精通,雖然讀兵書者少,但金鼓、行軍、旗號、紮營、佈陣、接戰,種種實際的操作指揮卻是爛熟於心,文官們沒有將門世家的支援,根本也是玩不轉的。
大明的中晚期,就是靠著秦晉遼東和山東一帶的將門世家,在京營根本沒有出兵能力的情形下,苦苦支撐邊防和掃平內亂,就算到崇禎年間,明朝亦始終有機會轉危為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