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中驚號,亦被誅除。還有幾個傭僕,並死於亂斧之下。他們一邊砍殺,一邊沿舊路出來,沿途雖然有軍戶鳴鼓鼓譟,但劉海馭下太嚴,又過於貪暴,所以儘管家人拼命護衛,其餘的軍士卻根本不願拼命,徐兄帶著人沿舊部出去,一路都有接應警戒,殺完人後,又輕鬆出來,底下就是一些細務交待,無甚說得了。”
“真的族誅了啊……”剛剛叫的最兇的就是王勇,但此時聽到劉海全家被誅時,又是慘死在利斧之下,想著凌晨之時,睡夢正酣之時,卻突然利斧加身,身首兩處,就算明知劉海是死有餘辜,王勇仍然是忍不住打了幾個寒戰。
他都是如此,一直笑嘻嘻的王英早就是面若白紙,身體都搖搖晃晃,顯現出不能支的樣子來了。
第375章 創作
“是慘苛了一點。”張佳木也是搖了搖頭,不過,他很快又道:“劉某人也是應有此報。你們在同情他家人之餘,是否想到他役使的那些軍戶?徐穆塵在信中說,軍戶平時吃的是粗糧,鹽都快吃不起,一家大小共用一條褲子的都有,女子都嫁不出去,只能軍戶互相聯姻,真是永世不得超生了。你們想,他們窮困成這樣,主司不說撫卹,或是設法叫他們好過一些,反而變本加厲,更加盤剝軍戶,他們自己的地不能種,要給各層武官種地,還要給他們挖礦,徐穆塵說,礦山裡的軍戶如鬼徒一般,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張佳木面若沉水,緩緩道:“雖然我覺得誅殺劉家其餘人算是傷及無辜,按律令他們可能也不該死罪,最多流放或入教坊司,但他們被殺,我也是覺得冥冥中自有天意,你們說呢?”
“唉,我意亦是如此。”任怨頭一個道:“死有餘辜,徐兄弟做的很好。”
“是的,”年錫之道:“我亦是這樣想法。”
他們這麼說,王增也是無可不可,雖然心中略有感覺,但究竟怎麼想或是怎麼表述,他卻是沒有想好,短短一時間的猶豫,說話的時機也是過去了。
眾人在張佳木這裡盤桓到傍晚,一併用了晚飯,再拜辭了徐氏太夫人,晚間無事,左右便全部退出。
各人出門的時候,走的自然是側門,他們官職也全部不到走正門的地步,不過張佳木一直將他們送到角門簷下,也算是給足面子,哪怕就是高官大吏,想在張府有這種待遇,也是難了。
王家兩兄妹路遠一些,已經上車走了,王勇現在也是貴官,一樣帶著兩匹馬拉的後檔車,還有幾個健僕伺候,年錫之自己騎馬,有錦衣衛的十餘個內衛力士在明裡暗處保護,這也是上次長街之上年錫之被辱之後而採取的措施。
王增亦是坐車,臨行之時,他頗想和張佳木說上兩句,不過,亂糟糟的送來送去,一直也沒有找到機會,這個佳公子嘆一口氣,搖著頭走了。
“佳木,”王增一走,任怨便向他道:“你上來就給王兄弟千戶,還是正陽門東西大街,你要知道,現在南宮沒有了太上皇,整個北京城,除了皇宮,就屬那裡最為重要。龍蛇混雜,油水很大,這樣一個地方,怎麼就輕易給了人。”
“現在正陽門那裡算得什麼?”張佳木輕笑一聲,道:“現在四處闢財源,光景已經不是當年那樣了。全盤在京師裡頭,和東廠他們爭來爭去的,大家鬧的臉紅脖子粗的,就為了一點兒昧心錢,何苦來?況且,王增他也不是那樣的人。”
“我倒不是信不過他的人品。”任怨皺了皺眉,他憨厚寡言,向來不擅言辭,當下撓撓頭皮,只道:“就是覺著,他以駙馬身份參與衛中事,你要小心防著點才好。”
“哈哈,九哥,你這樣也太小氣了。”張佳木顯然不以為意,笑道:“漫說是他了,就是尋常人,我向來也是以誠待之,我以國士待他,他豈能以寇仇待我?況且,合則留,不合則去,王增懂,不會給自己添麻煩的。”
“唔,反正你見的是。”任怨和每回辯論一樣,仍然是後退了事,只是這一回他笑了一笑,向著張佳木道:“派緹騎至邊關的事,我可等你的訊息。”
“你努力訓練新人,”張佳木也笑道:“緹騎至千人之後,我派你們出去。”
說起人數,任怨有點發愁,他道:“緹騎要求過嚴,進人嚴,涮人也嚴,這麼下去,湊起一千多人,不得再過一兩年。”
張佳木哈哈一笑,道:“原本就是。”
任怨知道和這人求也沒有人,當下白了一眼,自己退到一邊,默默想著心事去了。
“好了,我們進去吧。”張佳木也長長豎了個懶腰。今天說是休沐,其實事情也沒少做啊,那麼